「顧總,一直以來你都是踩著別人,要不要嘗嘗被人踩在腳底下狠狠折辱的感受——」王鄒一伸手順滑地揭開了綢布,黑色綢布落下,裡面拖著一個皮質的項圈。
明顯是那種寵物狗用的型別。
顧鳴明白了。王鄒不是對他有想法,而是單純地想折辱他。
「何必。」顧鳴對著託盤裡的東西無動於衷,甚至還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恨我,想報復我,方法多得是,王鄒,你年長我幾歲,跟我爸以兄弟相稱,論起輩分,我還差一輩。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自問你在顧氏,在我手底下做股東的這些年,從未虧待過你,你一直從集團財務上抽錢,前後足有幾億,我從未過問,但這不代表我是傻子。」
顧鳴攤了攤手,旁邊一圈保鏢立刻全部舉起□□對著他,顧鳴頓了一下,笑了笑,竟然毫不在意地頂著一圈槍口往王鄒跟前走,一邊走他一邊道:「這幾億就當做是給你的養老錢,王鄒——王叔,你讓李封找我身邊的人害我,想要偽造車禍,害了我家的家庭醫生,也已經害得我丟了總裁的位置,這些你還不滿意?如果你只有要了我的命才能解恨的話,就來吧。」
顧鳴腳步不停,周圍的槍口越舉越近,氣氛一觸即發,最終他站在王鄒面前,昏暗的房頂吊燈下,顧鳴的影子覆蓋上王鄒的臉。
王鄒抬起頭看著他。
「你不怕死?」王鄒盯著他的眼睛看。
顧鳴的眼睛藍得出奇,深得可怕,他勾起嘴角,垂眸輕聲說話,如同逆光的神祗:「我不會死。」
王鄒沉溺在他這個眼神中,竟然兩秒之內都沒有反應上來,直到顧鳴收回目光的壓迫,他才猛地咬緊牙關:「你!」
「你敢殺我嗎?」顧鳴笑起來。他微微張開手,好像要歡迎誰,又好像即將要給死亡一個擁抱。
「顧鳴……」王鄒的瞳孔開始顫抖,但不是害怕或者恐懼,而是某種異樣的興奮,他身子前傾,盯著顧鳴的臉,表情好像怒極,又好像慾望,他喉嚨裡發出磨碎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變成了這樣……」
「人都是會變的。你也一樣。」顧鳴不欲解釋,只是笑。
「好……好啊,現在你更讓我感覺,有想摧毀的慾望……顧鳴……」他不知是不是用力過猛,雙手顫抖著捏緊了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來似的,「我做夢都想看見你死在我面前,臨死前求我放過你,哈哈,你現在不怕,我會讓你怕——」
他又一次抬起手,這次身後的保鏢把裝著白樂的貨櫃抬了出來。
顧鳴瞳孔一縮。
「想要你的小情人,現在就跪下來,讓我看看天之驕子跪在地上,和我們這些你眼裡的『凡人』,有什麼區別?」
王鄒神情瘋狂,顧鳴看著他,想,這個老男人已經瘋了。
被極端的嫉妒和註定得不到的、虛無縹緲的所謂世家血統,給逼上了一條絕路。
是王家給了他希望,他顧鳴又讓這個本就荒謬的希望破滅。
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終於瘋在了走到退路前的最後一刻。
顧鳴嘆了口氣,敲了敲耳朵,像是在發什麼訊號。
王鄒立刻警惕起來,他像是隻容易憤怒又容易受驚的老年獵狗,臉上的細褶都在展現著他的每一寸恐懼——對顧鳴的恐懼。
嫉妒,但又恐懼;自負,卻又自卑。
「一個人,若是活成你這樣,這一生擁有再多東西也還是失敗的。」顧鳴看著他道。
整個地下室只有一個入口,就是顧鳴進入的樓梯口,顧鳴說完這句話,除了他自己以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向了那個樓梯口,保鏢的槍像是下一秒就會開火。
劍拔弩張。
「我有一個忠告,」顧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