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輕輕搖頭,有些感興趣地看向剛剛說話的年輕男人:「年輕人就要敢想敢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看他就很好。」
四下一時靜默。
得到了顧鳴親口肯定的年輕男人激動地臉都紅了,站起來碰倒了桌上的酒杯,趕緊鞠躬,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顧鳴笑了笑,擺擺手讓他坐下。
一桌人都用奇異的目光看向那個年輕人,一副「奇了怪了他都能讓顧鳴誇」的神情,顯然這個年輕人今天只是被拉來湊人頭的,剛剛也一直默默跟在隊伍最後面悶頭只顧著走。
顧鳴把這些看在眼裡,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王總看時機差不多了,這些鋪墊就為了得顧鳴一個歡心,無論誰博了這個頭彩,總算也是如願以償,今晚的目的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他趕緊示意後堂扒著簾子偷看的秘書,叫人出來。大廳正中央擺著顧鳴那一桌,顧鳴身後正是酒樓裡高出地面的一塊空地,顯然是為了某些演出而搭建的臺子,那位王總走近要向顧鳴再敬一杯,顧鳴正要端杯子,身後傳來一陣急促又清脆的花鼓聲,顧鳴一怔,轉身往後看。
虞思齊也看向身後的臺子,顧鳴注意到他轉身之後頭髮有些散亂,下意識伸手給他撥了一下,就這麼的兩人忽然在光裡對視了一眼,花鼓聲裡當眾生出了一點異樣的情緒。
很快後臺簾子一掀,出來一串穿著宮女戲服的花旦,在臺前排了兩排,像是要夾道迎什麼人,很快花鼓停了,敲了一聲小鑼,穿著華麗的青衣旦上了臺,手裡拿著金紙扇,半遮著臉,腳步輕慢,像是悠然踱步,華麗花哨的戲服以及珍珠閃爍的頭冠顯得整個人都華貴而優雅,她慢條斯理地在胡弦聲中穿過由宮女們組成的道路,一直走到臺中央才站定,但依舊沒有露臉。
顧鳴覺得稍微有些奇怪,顯然這齣戲並不是他印象中的「貴妃醉酒」,但服裝上又很相似,顧鳴只能猜想是這個世界觀自己衍生出來的什麼文化。
臺上的「貴妃」在金扇後出聲道:「左右侍候——今日八月中秋,陛下要在後花園賞月,卻無人邀我,妾妃心有不甘,卻不敢造次,只得帶宮人前來,假意與陛下相遇,言語歡笑,以稱心意——」
這詞……顧鳴皺起眉,越不對了。
楊貴妃,是這麼唱的?
他和虞思齊對視一眼,顯然虞思齊也察覺到了不對,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捏了捏顧鳴的手腕,抓住顧鳴的手,示意他沒事,聽一聽。
顧鳴不太想跟他又這麼當眾膩味,只是虞思齊的手一旦抓住就粘的太緊,實在是甩不開,只好任由他那麼抓著,好像某種宣示主權。
「……陛下,是妾妃在此啊……」臺上的楊貴妃忽然轉過身,轉了半圈,輕飄飄拜倒在地上,正對著臺下,顧鳴想要看清她的臉,但她頭太低看不真切,只聽她道:「陛下是吃醉了酒了,妾妃在冷宮十載光陰,如今一朝相見,陛下,可還認得妾妃啊……」
她抬起頭,淚眼直直看向臺下的顧鳴。
顧鳴一皺眉,雖然臺上青衣旦角濃妝艷抹,但他卻實實在在從她臉上看出了一點熟悉的意思。
虞思齊「嘩啦」一下站了起來,炸毛的獅子一樣擋在顧鳴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本章的戲改編自《貴妃醉酒》,戲詞我自己改的,不是什麼正經詞,不要信
第60章 花瓶
虞思齊站起來, 顧鳴就已經意識到了臺上那人是誰。
說起來也很莫名,顧鳴以前覺得虞思齊看上白樂的時候,看他跟白樂擰眉瞪眼都覺得和諧;現在, 虞思齊只瞟一眼白樂顧鳴都緊張, 生怕他一衝動衝著白樂那張嫩白悲慼的小臉兒揍上兩拳……虞思齊激動了連顧鳴都敢綁,顧鳴覺得這種事兒他是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