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齊來之前專門換了衣服,穿了一身白色的襯衫和西褲,領口繫著暗紅色的細條絲帶, 微微潮濕的軟毛黑髮輕輕搭在額前,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起來就像是乖順又漂亮的白色天使。
——但他的眼神裡卻帶著昭然若揭的殘忍。
「顧鳴被他下藥,你不知情?」虞思齊雖然是對李封說話,但卻下睨著眼神, 似笑非笑地看向剛抬起頭的白樂, 兩人一對上視線白樂便激靈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虞思齊冷冷笑了一聲。
白樂別的本事沒有,認人倒是從一而終的準且相信自己的直覺。
李封梗著脖子, 像是要極力掙脫捆在身上的繩子:「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快點放了我!否則明天讓你們酒店開不下去……」
虞思齊抬了抬手, 老唐會意, 把手裡的摺疊刀雙手遞上。
李封見狀人傻了一樣瞪著眼睛仰視著虞思齊:「你……你想幹什麼?!你別靠近我!我有錢!你想要多少錢?我都能出得起!一百萬、一千萬——啊——不!不……」
他眼睜睜看著虞思齊抬起一隻在燈光下顯得皙白而修長的手,把玩著幾寸長的折疊刀,刀上帶著黑紅色的溝壑, 刀刃亮著寒光靠近他臉上的汗毛。
「不……放過我, 我什麼都能給你們……」李封聲音顫抖著, 眼珠子跟著虞思齊手裡的刀刃一刻不敢放鬆, 生怕下一刻刀刃就從表皮扎進了喉嚨裡。
虞思齊用摺疊刀煞有介事地刮掉了李封臉上的汗毛, 還有兩條過於濃密的眉毛。
刮完,虞思齊站起來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 抓住白樂的頭髮強迫他看向李封,輕聲細語地問道:「白樂,你看他……像不像裂了殼的白煮蛋?」
李封的表情介於極度恐懼和憤怒之間, 已經扭曲地不似人樣。
「……」白樂被抓住頭髮,嚇得大口喘息著,像是得了哮喘,臉色慘白地看著李封,說不出一句話。
虞思齊見他不肯說話,低下頭湊近他耳邊:「說啊。」
白樂抖得厲害,聞言驟然轉頭,和虞思齊帶著冰碴子的笑意正撞了個對臉。
「啊、啊啊啊……饒了我吧,求你了,虞思——唔唔唔……」老唐眼疾手快迅速捂住了他準備叫出名字的嘴,把他拉到了牆角。
李封異常緊張地看著虞思齊的眼神從白樂落到自己身上,他顫了一下。
「……你到底要什麼才肯放過我?」他強行壓制了恐懼,試圖用理智和對方講話,但顯然對方並不是他想像中的「理智派」。
虞思齊把蝴蝶刀在手裡耍了兩圈,「噌」一聲收了回去,在手心裡溫了溫,攥了攥。
「我要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虞思齊笑起來,「我再問你一次,李封,給顧鳴下藥的事情,你幫他了嗎?」
李封愣愣地看著虞思齊,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他表情變了幾變,最後終於惡狠狠道:「是!沒錯!是我幫他了!」
虞思齊露出感興趣的目光,轉身坐回了單人沙發上,把刀遞迴給了老唐。
「繼續說。」
李封艱難地喘了兩口氣,甩了甩壓制著自己肩膀的保鏢,但無濟於事:「……這小子說喜歡顧鳴,但顧鳴不要他了,正好那時候顧鳴在股東大會上削了我們幾個大股東的權,我心裡不樂意,就找了個和這小子認識的,以前犯過事兒的混混,在黑市上給他搞來了一包『春藥』——誰知道他那麼智障!說好的只下一小撮兒,他竟然倒進去半包!」
白樂聽到李封的說法,這才知道給他藥的人根本就是李封找來的,就為了拿他當棋子!
「李封!你、你混蛋!」
李封聞言譏諷地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