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被逼的!
萬曆現在突然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沒下狠手,要不那麼顧忌只是梃杖的話,早早將這些朝臣殺個喪膽,估計現在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地步,最終迴天泛力。
恨啊!真恨不得殺光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如果時間能倒流那該有多好?可時至今日,一切都晚了。
晴朗的天,突然陰沉了下來,北風呼嘯連連,人群寂靜無聲。
“母妃,母妃啊,孩兒走了,真的要走了,再也不能在您跟前進孝了,孩兒不孝哇,孩兒不孝,嗚嗚……”
“皇兒,我的皇兒……是母妃對不起你,母妃沒用!”
鄭貴妃已然泣不成聲,臉上淚水橫流,幾乎哭倒在地上。她也曾試圖改變這一切,但祖宗家法,哪怕是萬曆也逾越不得,朝閣大臣更是不罷休。
城樓下的這些人,在她看來太過無情,他們是一群沒有人味的利益團體。
生於帝王之家,難道就這般無奈?為何家事總是和國事牽扯一起?人倫之情,哪怕是給予一份自由也好啊,可這些朝臣始終要參雜進來,定要分離了自個母子倆。
恨,無盡的恨意,恨諸臣的無情;怨,怨天怨地,怨那讓人痛苦的祖宗家法,此意綿綿無絕期!
“皇爺爺,祖奶奶,嗚嗚,孫兒要走了啊,倆老再也看不到孫兒了,嗚嗚……”
朱由崧哭得淚流滿面,雙眼紅紅,只待使勁的抹眼睛。是的,抹眼睛,辣椒粉啊,當真不舒服。
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久得讓人幾乎忘記了日時。其實早早期盼著,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內心卻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激動,有得只是傷感。
如若讓他哭,那是哭不出來的,只是心裡有些不好受。怎麼說萬曆對自個很好的,鄭貴妃亦是充滿人情味。從生下來,至始至終,他也沒感受到任何不平。
“終於要離開了,還提前撈了個王世子封號,還有郡王,嘶,怎麼會有這麼個王號呢?”
朱由崧抹著眼淚,甩開了那種悲悶的情緒,心裡也是驚異。王世子,王府裡叫叫和正式敕封是不同的概念吶,不過自己這麼聰明,這麼可愛,這麼得……嗯,反正比歷史上的強就是了,提前封了也正常。
但封敕郡王,這是不是太過了?雖然只是名義的王爵卻也非同小可啊,若是福王百年後,自己再承襲福王位,豈不是雙爵位?難道,是朱常洵哀求的結果?
不管朱由崧心裡想什麼,城樓下,福王一家子哭得昏天暗地,鄒氏和姚氏一人一手拉著他也顧自抹眼淚,似生死離別般悲悽的泣不成聲。
朝臣靜靜的站著,默然不語。
京城達官顯貴,名望士人、大族商家等等,在這一刻都沉寂了下來,沒人敢發出哪怕一絲聲響。
“當!”
鐘鼓鳴響,時辰終於到了!
“父皇,母妃,孩兒走了啊!”
“皇爺爺,祖奶奶,孫兒走了啊!”
“走了,走了啊……”
齊聲的哭喊,聲震於城,空氣中瀰漫著無盡的悲意,悽愴。
“走吧!都走吧!”
萬曆喃喃自語,黯然的轉過身揮手。
“孩兒啊,母妃捨不得你啊,我的孩兒!”
淒厲叫喊,鄭貴妃淚流如雨不顧一切甩開了攙扶的侍女奔向了朱常洵。
“母妃……”
悽悽惶惶,恐驚了鄭貴妃體貴,福王跌跌撞撞的衝向前,抱頭痛哭。
“母妃,孩兒真的要走了!”
再次惜別,沒走兩步,萬曆的聲音響了起來。
“兒啊,要不再呆兩日?”
“不可,皇上不可啊!”
不等福王回應,首輔大臣葉向高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