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點點頭,「嫁。」
德昭一顆心放回肚裡,牽住她的小手指,「我已經想好了,祖宗的禮制辦完後,還要再大辦宴席,把全城的權貴都請來,全城同喜,慶它個十天十夜。」
幼清俯在他的胸膛,兩人絮絮叨叨,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將來的事。
古有秉燭夜遊,當夜,兩人相擁而眠,又談了整整一夜。
怎麼也說不膩,連歇息都是浪費。
皇帝即將下旨賜婚的事,很快傳遍全府。
太妃召幼清前去相見。
恰逢德昭不在,幼清猶豫片刻,隨即整裙起身,跟隨嬤嬤而去。
太妃屏退屋裡人,放下手上的書,抬起眼皮子,掃一眼,打量幼清。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
幼清規規矩矩地福禮,「太妃召見,奴婢豈敢忤逆。」
太妃道:「奴婢?只怕過幾日便不是了。」
幼清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低頭聽訓,絲毫沒有不滿的情緒。
而後太妃又說了許多,大概都是挑刺的,幼清沒聽清楚她說什麼,滿腦子想著今夜該吩咐廚房做什麼菜。
太妃不滿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幼清回過神,謙遜地半跪著:「聽憑太妃吩咐。」
太妃無奈嘆口氣。
有些人就是這樣,看似柔弱,骨子裡全是銅鐵,偏生裝的纖纖模樣,滴水不漏,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過來些。」
太妃忽地一改嚴厲語氣,幼清不知其然,往前湊了幾步。
「將手伸過來。」
驀地手腕一瞬冰涼,幼清低頭一瞧,是個通體碧綠的鐲子。
「這個手鐲,本來我是留給阿妙的,如今給了你,好好戴著吧。」
幼清一愣。
太妃:「怎麼,還不謝我,難道不想要?」
這算是接受她了。
幼清這時才反應過來,略微吃驚地望向太妃。
太妃道:「德昭喜歡你,我也只能認下了。你莫得意,我並不喜歡你的。」
她嘴裡這樣說著,手卻蓋住幼清的手,打量鐲子是否尺寸合適。
「你雖是奴婢出身,但打理事情確實很有一套,以後不要懈怠。」
幼清謙卑應下,「是。」
太妃:「以後沒事不用來請安,免得咱倆見了心煩。」
幼清也應下:「是。」
太妃抬起眼皮子,「出去吧,」
幼清並不急著走,將架子上香鼎裡剛燃完的香片換上,走到內室,換了榻上的軟背墊,這才福了禮離去。
細白的裊煙緩緩騰起,嬤嬤自小屋走出,扶起太妃往榻上去,拿了佛經攤開,道:「姑娘真是個有心體貼之人。」
太妃面上沒說話,指腹拂過幼清剛換上的硬背墊。
今天她腰疼,枕著軟墊,剛才坐了會覺得不舒服,大概被這妮子瞧出來了。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有些事想管也管不了,倒不如放手隨他們去罷。」
春去夏來,又到了一年一季的春花宴。達官貴人皆騎馬相會,共遊郊野。
毓義前來相邀,德昭問過幼清的意思,兩人共同前往。
至那日,車馬齊備,奴僕侍立,幼清穿一身水青色綢裙,帷帽過膝,德昭看得移不開眼。
「與我同騎一馬吧。」他殷切相邀,幼清卻並不領情:「我沒那麼嬌氣。」
她縱身上馬,明明纖細的身形,此刻卻透著十足的英氣。
毓義在旁邊笑:「堂兄,堂嫂越來越有你的風範了。」
幼清嗔他:「還沒過堂,算不得你趙家的人,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