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差事,與平時差不多,只是要多準備幾個大臣用的茶水。
皇帝要議事,不知要議到什麼時候。
茶水必須是新鮮,準備完畢的時間與上茶的時間相差不能超過半時辰。所以當著面奉茶是最好的。
不多時,屋外有了動靜,幼清行過禮,便聽到皇帝不滿的聲音,「你瞧瞧,你現在都成什麼鬼樣子了?」
幼清好奇,往皇帝身後一看,正巧與那人目光撞個滿懷。
德昭衣冠頹然,無精打采地站在愣在那。
比起上次花房見面時,他如今更加頹廢了。
幼清驚慌地低下頭。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與德昭見面。
他的出現猝不及防,她幾乎無力招架。
德昭同樣慌張。
他今日進宮,是替豐贊求情。豐贊在外面犯了事,不大不小,偏偏有言官抓著不放。他縱使再怎麼萬念俱灰不理世事,也不能對豐贊見而不救。今日急匆匆進宮,並沒有顧及太多,卻不成想會在御前見到幼清。
皇帝不悅地回頭,訓德昭:「你杵在那做什麼。」順著德昭的目光一看,幼清站在陰暗處,低眉順耳,半張臉壓下去。
皇帝蹙眉,沒有說什麼。
德昭如坐針氈。
他想要多看幼清幾眼,卻又不想讓她瞧見現在自己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早知道就換過衣袍理過儀容再進宮了。他心中痛罵自己,幾乎掐青了手指。
幼清進退兩難,最後硬著頭皮上前,奉一杯茶給皇帝,奉一杯茶給德昭。
那雙手在眼前一晃而過,她的香味從鼻尖輕輕擦過。德昭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雷,他小心翼翼地往幼清那邊瞧一眼。
幼清並沒有看他。
德昭下意識攢緊袖子,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輕柔,雖是對著皇帝說話,心卻全在幼清身上,「四叔,你能不能網開一面?就饒豐贊一次。」
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語氣不鹹不淡,「你一個多月不肯見朕,如今一來就是替人求情,你把你四叔置於何處?」
德昭低下頭。
皇帝若有所思地往幼清的方向掃了眼,語氣再平常不過,「今天的茶,味道有些淡。」
幼清動作麻利,「奴婢這就去重新準備。」
她逃一般出了書房,走出很遠,依舊覺得身後有道目光熱烈灼熱,幾乎能將她的後背戳出一個洞來。
德昭不捨地收回視線,迫不及待地問:「四叔,幼清怎麼在這兒,是你將她調到這兒的嗎?」
皇帝瞄他一眼,「整個後宮都是朕的人,朕要調任誰,難不成還得問過你嗎?」
德昭傻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著,在這裡見到她跟做夢一樣。」
皇帝:「那你就好好做夢。」
自那日之後,德昭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一改之前的頹靡,恢復精神奕奕的狀態,彷彿又是從前的那個利落狠辣的睿親王了。
幼清當差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德昭每次進宮都沒有見著幼清,雖是如此,但他一次沒見到,第二次再來,跟上癮一樣,一日連著一日,一天都不曾落下。
朝臣熱議,就連毓義都忍不住去探德昭的口風。
德昭什麼都不在意,他只在意幼清。
這日德昭算準了皇帝不在書房,攜了摺子入宮,恰巧,皇帝正好在貴妃宮中歇息。
德昭聽到皇帝不在,很是高興,「我就站在門口等。」
小太監哪裡敢讓他站在門口等,「要不您先把摺子擱下?」小太監雖這樣說,心裡卻犯愁,夏公公吩咐過,皇上在休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不要到貴妃宮裡請人。
小太監有些為難,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