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兩人驀地一怔,兩張臉,紅騰騰的。
幼清輕咬下唇,說:「我還沒同姑姑說你要提親的事。」
齊白卿仍然處在慌亂的狀態中,嘴上囁嚅著:「那……那你想什麼時候說……」
幼清橫一眼看他,擦乾眼角的淚,語氣嚴肅,聲音顯得越發嬌俏,「你什麼時候提親,我就什麼時候說。」因著徳昭的心思,她只想早點出府,快快活活地和齊白卿過日子。
她心中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試探問:「白卿,要麼你現在就同我回府向姑姑提親?」
齊白卿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沉默半晌,而後鄭重道:「不行,昨天王爺剛同你提過,今兒個你就領人上門說親事,睿親王定會以為你是故意的。」
幼清皺起眉頭,「我就是故意的!」她心中容不得刺,當即問他:「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你若怕被我連累,大可將話說清楚,我絕對不會纏著你。」
齊白卿心痛至極,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怎會這般想!」
他的聲音有些顫,先是盯著自己藏在袖子的手,像是經歷了漫長的糾結,轉過眸子緊盯著她的眼。
「幼清。」他喚她,字兒輕,聲兒長,「此生我最大的心願,便是娶你為妻。」
幼清緩緩平靜下來。
她不該疑他的。
這世上除了齊白卿,沒有男人會真心愛她,愛她的臉,愛她的一切。
「那我等著你。」
齊白卿遲疑半秒,點點頭,「你等著我。」
或許是因為同齊白卿坦白了的原因,回去時,幼清心中輕鬆許多。
知道會有一個人與她一起承擔,再痛苦的事,也變得不那麼痛苦了。
晚上入寢時,她同自己道:睡一覺就好了,說不定徳昭只是隨便說說,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麼自我催眠著,緩緩入夢。
夢中望見銅鏡裡自己身穿大紅嫁衣,屋外有人拿了八抬大轎等著娶她。
是白卿吧。
一定是他。
第二日照常當差,幼清拿了竹枝帚掃地。
徳昭今日早早回了府,在書房裡同豐贊說話。窗戶支起半邊,往窗外瞥,隱隱望見一抹水綠裙嫩黃鞋頭碎步晃動。
他眯了眯眼,耳旁豐贊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盯著那一點黃綠,心中腹誹:大熱的天,又當差到這個時辰,就這麼甘願被人隨意擺布麼?
正欲喚人去傳話讓她退下,忽地反應過來,今兒個不是艷陽天,前日夜裡風雨大作,今日外面陰冷著天,熱不暈人。
徳昭苦笑,倒是他多慮了。
旁邊豐贊見徳昭無心聽他講話,以為怎麼了,試探地喊了聲:「王爺?」
徳昭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竟然看魔怔了眼,頗為尷尬地咳了咳,故作正經:「怎麼了?」
豐贊便又繼續說下去。
徳昭站在那,聽著聽著,目光不自主地又飛到窗外去。看著看著,想起前日夜裡的事,心中莫名躁動起來。
真真是煩透了。
這一回,豐贊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順著往窗外瞧,笑:「王爺可是有心事?」
徳昭黑了臉,猛地一下將窗戶打合,徹底隔斷了那點子窈窕身影。
「繼續說正事。」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豐贊說完了事,徳昭親自送他出門,等回來時,經過庭院,同幼清擦肩而過之際,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如水一般流進他的眸裡。
徳昭上了石階,停在屋門口,想了想,復又返回去。
☆、第16章 冷落
幼清側腰福禮。
這時候面紗的好處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