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看著他,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阿麗公主只覺得李未央和裴弼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卻說不出哪裡奇怪。
隨即人們就瞧見那葛晚舟上前敬了裴徽三杯酒,崔世運很快也過去了,連灌了裴徽三杯酒,這才放了他,顯然是在報之前的仇。不過崔世運畢竟是太子的小舅子,看在太子的份上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雖然心中憤懣,臉上也沒有露出一絲不悅。
裴徽看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郭導的身上,笑容變得更加幽深。郭導卻是含笑,一言不發,也沒有上去敬酒。裴弼站起身來,替裴徽擋了酒,吩咐他先入洞房去陪著公主,不要失了禮數。裴徽這才能夠擺脫眾人的灌酒,腳步輕鬆地進了新房。進入新房之後,又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婚禮程式,裴徽這才揭開了壽春公主的頭蓋,兩人喝了合歡酒,吃了子孫勃勃,旁邊的隨嫁的宮女太監這才退出了洞房。
壽春公主一身喜服,兩道柳葉眉斜飛入鬢,垂著的睫毛很是濃密,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
一半嫵媚,一半羞澀,著實美貌不凡。
裴徽卻不知怎麼回事,手心突然冒起汗來,難道是剛才喝多了?他猛地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隨後剛要邁步,卻突然一個踉蹌,索性及時扶住了桌子,不出片刻的功夫,他額上竟然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渾身覺得煩躁起來。他捏住了自己的手,竭力地壓抑著胸口莫名翻滾的血氣,向公主慢慢走了過去……
而此刻,席上眾人還在歡宴,李未央笑容和煦,面上平靜,她向旁邊的阿麗公主解說著今天婚宴的整個程式。阿麗十分的興奮,眼睛左看右看,怎麼都看不夠,在她看來這一場紅彤彤的喜宴是十分的有意思,便興高采烈地拉著李未央問個不停。
郭導看著李未央有些納悶,他不知道李未央會怎麼做,為什麼非要拉他來看熱鬧,而待會兒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眾人觥籌交錯之間,卻突然看見一個宮女,發瘋一樣地從外頭衝了進來。她不顧外面侍從的阻攔,迅速地衝進了大廳,用盡了全力奔向了堂上,一下子撲倒在地。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蒼白著臉,大聲地喊道:“不好了!駙馬爺瘋了,快去救救公主啊!”她這話說完,眾人的面色都變了,裴弼一下子站起身,勃然怒道:“還不把這瘋丫頭拉下去。多喝了幾杯,胡說八道些什麼?”
立刻便有護衛進來,快速地將那拼命掙扎的宮女拉了出去,可是她的嘶喊之聲,卻留在了眾人的心中。宗室們議論紛紛起來:“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宮女說了什麼?”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把話說清楚?”
“對對,把人找回來。把話說清楚再走!”
裴帆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訝異和震驚,他看向了眾人,又看了看自己的長子,眼神之中掠過一絲陰冷。
而此時,太子的臉上也有幾分不好看,他站起來向所有的客人們拱了拱手道:“諸位,諸位!今天不過是這丫頭喝多了酒,胡言亂語罷了,絕不會有什麼事的,人家在那裡洞房花燭,難道咱們這幫不知趣的人還要去打擾不成?”
眾人一想,紛紛鬨笑起來:是啊,不過是個宮女喝多酒胡言亂語,說話也是不清不楚的,若非剛才人太多,也不會來不及阻她闖入,應當是誤會罷了……
可是,這時候卻有一隻手托住了太子的酒杯,隨即一張俊美絕倫的臉映入了眾人的目光中,卻是旭王元烈。他微微一笑道:“太子此言差矣!若是駙馬爺喝多了酒,真的在發酒瘋呢?公主金枝玉葉,可是容不得半點損傷的!”
太子愣住,隨即大聲道:“不,這絕不可能!”
元烈神情戲謔道:“是真還是假,去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嗎?”
阿麗完全呆在那裡,輕輕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