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一怔,詫異地看了眾人一眼,然而所有人都是屏氣斂息,不敢吭聲。
大夫人聞言,咳了兩聲:“老夫人,您的鸚鵡未必是長樂的貓兒吃了,說不準是誰放的野貓……”
“野貓?哪裡來的野貓!你倒是去捉一隻野貓我看看!”老夫人難得面色冷凝,氣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大夫人從未見過老夫人這樣動怒,一時噤聲。
李長樂趕緊放下貓兒,快步走上去:“老夫人,大哥送的鴛鴦貓兒是珍品,又乖巧溫順,定不會做出這種事……”
話還沒說完,被老夫人噴了一臉口水:“今兒早上它要吃我的鸚鵡,我都還沒和你算賬!現在說什麼乖巧溫順,我早說了,院子裡少養這種畜生,沒得嚇壞了我的鳥,你偏偏養的什麼貓兒,這是成心要氣死我!還有你妹妹的錦緞,還沒穿上身就被你那貓兒弄花了,你說你怎麼賠!”
李長樂吃了一驚,此刻李未央正安安靜靜站在一旁,怎麼看都很委屈,她臉色微微一變:“三妹的錦緞也出事兒了?怎麼這麼巧?”
李未央假作沒有聽出她話中的暗指:“大姐,這貓兒一定要嚴加管束,今天只是吃了老夫人的鸚鵡、弄破了錦緞,改天在府中還不定會衝撞了哪位貴人。萬一有生亂的人故意找茬,這貓兒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
丞相府進進出出的客人們非富即貴,萬一這貓不小心撓傷了誰,豈不是要丞相府跟著得罪人?!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李未央眨眨眼,一副乖巧的樣子:“說起來,也不怪大姐的貓兒,它只是個畜生,又懂得什麼呢?是我自己不好,應該親自保管箱子,不該交給畫眉,她畢竟年紀小,貪玩,鬧出事也是難免的。”
老夫人的臉色越發陰沉,一來,鴛鴦貓兒吃掉了她最心愛的鸚鵡,二來,錦緞是自己做主送給未央的,偏偏被貓兒弄花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李長樂對自己的做法不滿呢?這樣一想,她不由冷冷地道:“這麼說,是畫眉這個丫頭失職了?”
李未央故意看了大夫人一眼,為難道:“這……”
大夫人看也不看她,對著老夫人淡淡道:“畫眉是我送的,她失職,是我不會調理人,所以由我來給老夫人請罪;但今天我也有一句話,人給了未央,她也該好好管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豈能縱容了那些丫頭?”
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說李未央沒好好管丫頭了。
未央靦腆地笑道:“母親說的哪裡話,畫眉是母親送的丫頭,女兒愛惜她都來不及了。”
老夫人突然冷道:“你作為主母,連個奴婢都教不好,還是我來吧!把那畫眉帶上來!”
畫眉被帶上來,可是手腳被綁著,哭哭啼啼的。大夫人一看,皺眉道:“總要叫她分辯的!”
老夫人看了一眼羅媽媽,羅媽媽立刻上去問道:“箱子可是你看著的?”
畫眉無可否認:“是,可奴婢是剛剛接手箱子……”
“箱子裡的錦緞可是毀了?”
“是,可奴婢是無辜的啊,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奴婢!是三小姐,老夫人,一定是三小姐冤枉奴婢!”畫眉想要為自己脫罪,拼命喊叫起來。
這丫頭也太大膽了,半點都不把自己主子放在眼裡!老夫人眼睛輕輕一掃:“這樣懶惰蠢笨的丫頭,沒得汙了我的眼睛,我不想再聽她亂叫亂嚷,堵上嘴巴!嗯,拖出去打五十個板子,才能以儆效尤。”
畫眉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由拼命的掙扎,伏在地上不斷以頭觸地:“老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罪該萬死,大夫人,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她努力的一下又一下的叩頭,努力的懇求大夫人能開口救她。每一次叩頭都重重的砸在了在場眾人的心上,砸得人人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