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未央這樣說,簡直就是推斷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結論。元烈也不禁瞠目結舌道:“你的意思是——蓮妃能夠滿足他這種心思嗎?”
李未央微笑:“我也只是試一試,並不能肯定。畢竟要找個容貌絕色而又知情識趣、風流成熟的女子怕是不那麼容易,這個女子還得十分聰明,不能露出馬腳,不就更加難上加難了?眼前有個好端端的人選,為什麼不加以利用?”
元烈不由輕聲一嘆:“可是這樣也過於冒險了,冷蓮可是知道不少事情。”
李未央微微一笑:“她知道什麼?”
元烈一愣,將整件事情細細思索一番,這才笑道:“倒也是!你的那些把柄,和她的把柄比起來,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李未央眼中閃過一絲譏嘲:“不,她總有一天會將一切告訴太子的,哪怕是為了切斷我對她的控制!但是前提條件是她必須能夠將太子牢牢地控制在手心裡,所以如今她會加倍努力,不惜一切代價去討好太子。”
元烈望著她,終於明白過來:“恐怕那將冷蓮送入齊國公府的人要感到後悔了,他斷然不會想到你會反過來利用她。”
李未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道:“不說這個了,你為陛下準備的壽禮可準備好了嗎?陛下的壽筵馬上就要到了。”
元烈撇了撇嘴,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我肯去就已經不錯了,那老頭子還敢提要求!”
李未央失笑,這天底下恐怕只有元烈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叫皇帝老頭子了。
宮中的走廊,贏楚接過手中密報看了一眼,李未央帶著一個白紗覆面的女子出遊並且一同回府……這樣看來,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冷蓮至少已經身在郭家,這就夠了!郭家,李未央,不輕不重整一頓有什麼意思呢?不整則已,整則要狠、要快,要讓你們猝不及防,沒回過神來就已經家破人亡,這才叫有意思!思及此,他銀色面具下的面孔露出一絲猙獰。
到了陛下壽筵那一天,東方天際邊緣剛剛露出魚肚白,皇宮中的太監、宮女們已經在緊張地忙碌了。宮殿門口的太監們從深夜便開始清掃地面,一絲不苟直到青磚上纖塵不染。數百名宮中護衛排著兩列縱隊整齊的一路來到永和宮門前,分站兩側,如同釘子一般紋絲不動,面上帶著一種莊嚴而微帶肅殺的氣氛。
宮門外參加陛下壽筵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婦們也都在等。三部九卿十三司以及外省來京述職的官員,足足聚集了七八百人,他們身上都穿著色彩鮮豔的朝服,三五成群的聚攏在一起。女眷們則是竊竊私語,比起永和宮門前的莊重,這裡是另外一種氣氛。須臾,眾人只聽見宮殿深處有鐘鼓聲大作,那鐘鼓聲飛過重重瓊樓玉宇,越過高大而色彩豔麗的高牆,直傳出宮門。聽到這聲音之後,官員們立刻肅靜下來,和女眷們一起排著整齊的佇列進入內宮之中。
太監總管眾星捧月地從門內走出來,高聲說道:“有聖旨,百官跪接。”
廣場上數百名官員早以跪下,此時一起俯下身子。太監總管高聲道:“著六部九卿各率司員,並外省在都三品以上官員和朝廷女眷,由左右掖門入宮朝賀,欽此!”
於是宮門前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婦們便分成兩列縱隊分別進了左右掖門,由禮部尚書帶領按序進入了禮殿之中。皇帝從容不迫的朝龍椅走去,行至座前駐足立定,眼睛掃視了一圈,才在那張寬大的龍椅上坐了下來。所有人都伏地叩頭,滿殿肅靜,只聞呼吸聲和衣裳微動的窸窣的聲音。皇帝端坐在皇座之上,臉上露出一種不耐煩的神情,而此時皇后和所有的妃嬪也必須身著正裝,向皇帝行禮。
李未央站在人群的中間看著皇帝,心中不免想到,這高高在上的滋味固然是眾人心羨,可是站在最高處看著所有人向自己下拜,是否會產生一種高處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