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手心捧著茶杯,實在是害怕極了。
墨竹提來一壺滾開的水,緩緩倒進杯子裡。
容兒實在搞不清李未央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只感覺到滾燙的開水在茶杯裡一下子就熱了,越來越燙手。容兒咬著牙,感到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痛,額頭頓時滲出一片細汗,她堅持著,硬是熬過來了。沒想墨竹將空杯中的熱水倒了,從壺裡又倒了滿滿一杯滾開的水讓她抓住。這會兒杯子本身是熱的,而且倒了滿滿一杯,沒過一會兒她便覺得燙手的很,手臂連同整個身體劇烈地搖晃著。
“燙嗎?”過了一會兒,李未央淡淡地問。
“不,不燙……”容兒一連聲地回答。
“那好,不燙就換一隻杯子。”李未央道。
墨竹去了,不一會兒帶了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是一隻燒紅的銅杯。
容兒跪在地下,只覺得渾身哆嗦,前心後背沁出一大片冷汗,這時她已經不知道是膝蓋疼痛還是手指上的的痛,哪兒比哪兒疼得更厲害,只是瓷杯況且如此,若是燒紅的銅杯,手上一定會皮開肉綻的!
容兒哭訴道:“小姐饒命,奴婢再不敢了!”
李未央沉聲道:“是誰命你傳了紙條。”
容兒抖了一下,眼淚蓄滿了,猛烈地磕頭認錯:“是……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頭檀香。在奴婢去伺候七姨娘的前一日,檀香叫了奴婢去,賞了奴婢不少金銀,逼著奴婢答應為大小姐當差。奴婢……也是一時糊塗。求三小姐原諒!求三小姐原諒!”
早說不就完了嗎?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容兒,你可願意將功折罪?”
經過剛才那一場,容兒深深覺得三小姐十分可怕,她恐懼地看著李未央,點了點頭,道:“奴婢……奴婢一定將功折罪。”
一切安排妥當,墨竹悄聲道:“小姐要辦事,奴婢們去就可以,讓她去,未免闖出禍事來……”
李未央輕薄的笑了笑,眼睛在此刻亮得驚人:“縱然是你們去,也要對方肯信才是。”
墨竹杏眼圓睜,“萬一容兒再走漏訊息呢?”
李未央的手指輕輕的在茶杯上敲了一聲,隨後淡淡道:“她上一次沒有成功,早已是棄子,如今把柄又在我的手中,若要背叛——”隨後,她輕輕勾起唇畔,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還有一件事,奴婢一直不明白。”墨竹猶豫。“當初小姐怎麼會知道容兒是假借姨娘的名義呢?”
李未央看著沉沉的天色,眸子裡深不見底:“親生母親對兒女莫不是愛如珍寶,那天下著大雨,指條中卻說定要約我出去見面,這不是親孃會做的事情。”
墨竹一下子明白過來,道:“小姐真是細心。”
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若還不學乖,被人害死也是活該,李未央的笑容裡,有一瞬間的冷凝。
當夜,四姨娘連夜而來,敲開了李未央的屋子。
白芷開了門,四姨娘穿著素淡的月白襖裙,穿著緋紅鴛鴦繡鞋,走動之間帶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女子的嬌媚,她衝著李未央溫溫柔柔地福了下去:“給縣主請安。”
只一句話,李未央就笑了起來。四姨娘,是這個家裡少有的明白人。她淡淡道:“不知姨娘什麼事?這樣急著要見我?”
四姨娘的臉色倏忽變了好幾變,陰晴不定,眼神更是有些飄忽,隨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李未央身上,破釜沉舟地道:“縣主,我今日半夜前來,實在是迫不得已。”
李未央沉默片刻,道:“有什麼話,姨娘不妨直說就是。”
四姨娘點頭,吩咐身邊的心腹道:“把那丫頭帶進來。”
一個丫頭踉踉蹌蹌地被推了進來,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滿面塵土,髮髻散亂,只跪著渾身發抖,正是容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