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有知音者嗎?
想到此處,他忽地張眼,覺得自己不該再更深陷了。
不管她還沒奏完一曲,他便逕自站了起來。
琴音戛然而止。
“楚爺,是芝兒彈得不好嗎?”她也跟著站了起來,交握著手指,神情不安地望著他。
“不,你彈得非常好。只是我累了,傷口在痛,必須回去休息了。”他向她笑著搖搖頭。
“芝兒扶您回房吧。”她一聽,緊張地要過去扶他。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他不著痕跡地拉開一步,避開她的扶持。
“楚爺……”他躲避的反應,讓她有些受傷。
他在重傷之後,對她變得特別的見外。
以前的他,是不會這樣的……
他撫按著胸口的傷,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下亭邊的階梯。
“楚爺,等一等!您的琴……”芝兒看了看還躺在桌上的琴,手足無措地喚住他。
他腳步一頓。
她見他停下來,連忙轉身捧起琴,抱在懷中要跟上他。
可接下來他所說的話,卻讓她又愣愣地靜止在原地。
“我不彈琴的,如果你不嫌棄琴尾的損傷,那琴……就送你吧。”背對著她說完話後,他便頭也不回地繼續走遠。
芝兒抱著琴站在亭子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懷裡的佔琴,她怎麼也拿不定主意……
“芝兒,你帶了什麼回來?”來找她的別緹和別紊,好奇地看看她手中抱回來的東西。
“楚爺他……剛剛送了我這具‘九宵飛泉’。”她不好意思地說道,將懷中的佔琴放到桌上去。
“那個畜……楚爺在搞什麼?他怎麼又送了一次琴?嫌風波不夠多嗎?”別緹對楚逸浪十分不滿地低聲咕噥。
“什麼?”正拿著拭布擦拭著琴身的別芝,轉過身來對她眨眨眼,一時沒聽清楚她說的話。
“沒事啦,別理緹兒。對了,楚爺怎麼會把琴送你?”別紊趕緊拉開緹兒,忙找話題。
“剛才我在‘霽月亭’遇到他,當時他把琴晾在桌上。我一見這具古琴是難得一見的傳世精品,就忍不住借來彈了一會兒。誰知道,他後來就起身要走,又突然開口說要送我,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就自顧自地離開了。我沒辦法,就只好把琴給抱回來了。”別芝吐了吐舌,趕緊解釋道。
“唉,原來是你主動招惹他的啊!”緹兒翻了翻白眼。
“緹兒,你好像……突然很討厭楚爺?以前沒見你這樣的。”芝兒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緹兒的雙眉頓時豎了起來,開口罵道:“哼,我根本就瞧不起他!那個花心大爛人,在‘煙波閣’外面不知道多少紅粉知己!而且誰叫他竟然對——”
“緹兒!”紊兒記得拉了緹兒一把,她便立即住口。
別芝好奇地看著她們兩人緊張的反應。
“紊兒,讓我講完嘛!誰教他竟然對女人用情不專,‘煙波閣’外有一堆紅粉知己!我最討厭這種拈花惹草卻又不負責任的爛男人了!”緹兒的眼兒轉了轉,胡亂扯了一通。
反正楚逸浪花名在外,已經爛到底了,這也是事實吧?
別紊在旁邊鬆了一口氣。
“可是,楚爺掌管著京城裡的‘花雨樓’,以‘花雨樓’來掩飾身分、探查訊息,這也是沒辦法的啊!”
“你竟然幫他講話?芝兒,他不是好男人,一點兒也不適合你,你可千萬別喜歡上他了!”緹兒忽然抓住她的手,很嚴肅、很嚴肅地警告她。
“……嗯。”別芝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不知該怎麼回應,只好胡亂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