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兼職廚子,其實更多的也是無奈。在十八中裡,醫務室其實就是一個擺設而已,裡邊除了幾片消炎藥和早已經過時的紅貢,藍貢以外,基本上沒有別的藥。它存在的最大功能,只不過是上級領導來視查的時候,多一個可以介紹的地方而已。至於學生有個什麼頭痛腦熱的,去了跟本沒藥。不過話又沒回來,現在都是獨生女子,誰家孩子有點什麼小病小災的,做家長的還不急得跟什麼似的,哪還會讓孩子來上學受苦,早伺候得跟皇帝似了。
不得不說十八中的校長是一個很環保的人,對於資源的運用,很有自己的一番心得。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別人比他悠閒。當他得知王婆平時沒什麼事做後,大筆一揮,直接就把王婆划進食堂去幫工。
王婆是空手過來的,身邊沒帶著藥箱。其實帶藥箱也沒藥裝,就醫務室裡的那幾片藥,她衣服上隨便一個口袋就裝完了。
“那個,那個受傷的同學在哪?”王婆一路跑來,氣有些喘,說話都不太利索。在別人看來,她這是緊張傷者。其實只有她知道,她緊張的是食堂里正做著的飯。
“王校醫,傷者在那邊。”杜嘯天皺著眉說道。剛才他也是一時情急,讓路明他們去找校醫。現在看到王婆滿身油膩的樣子,他才發現自己似乎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這時他想起前世網上看到的一句話--穿白衣的不一定是天使,她有可能是殺手。他很想再加一句,穿醫生袍的不一定是醫生,她還可能是廚子。
杜嘯天有些不太情願滿手油膩的王婆去碰李蓓,但是王婆再怎麼說也是醫生,他沒有理由阻止。再說人還是他叫人去找來的,總不能直接把人趕走吧。
攔下了想跟著王婆過去的路明和申華太,杜嘯天站在不遠處看著王婆的動作。如果王婆有什麼行差蹋錯,他一定第一時間把王婆趕走,絕不給留情面。
王婆畢竟還是做醫生的,雖然現在的主業大部分是在廚房,但專業的東西,她還是比在場的人會得多。她來到李蓓的身邊,先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這才蹲下來開始檢查李蓓身上的傷。
在上上下下看了幾遍後,王婆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學生只不過有些擦傷,別的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從口袋裡掏出自己全部的家當,王婆找出了一瓶藍貢(藍藥水),準備給李蓓上藥。
“等等。”杜嘯天快步走過來阻止道:“醫生,還有別的藥嗎,這個藍貢對傷口不是很好。”
“怎麼,傷口不用藍貢用什麼?”王婆不耐煩的看著杜嘯天說道。外傷用藍貢,已經是她十幾年的老經驗了,沒聽說過有什麼不好的。
“這藍貢不但會使傷口留下傷疤,本身還有毒,國家早已經不生產了。”杜嘯天解釋道。
“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王婆很懷疑的問道。
杜嘯天心說你整天呆在廚房裡,上哪知道去。不過現在他還不好得罪這個校醫,於是只好說道:“這個我們先不去管它了。你還有別的藥沒有?”
“不用藍貢,我這就沒有別的了。”王婆搖搖頭道。
“那醫務室裡呢?”杜嘯天並不知道王婆身上的這些藥,就是醫務室的全部財產。在他看來,醫務室就算再缺藥,也應該有些阿司匹林什麼的。
“沒有了,全部就這麼多。”想到空空如也的醫務室,王婆多少有些無奈。要是醫務室裡能有多些藥,自己也用不著到廚房裡去幫工了,平時光治治學校的老師就能有不少的活。
“我這位同學除了外傷外,還有別的什麼問題嗎?”杜嘯天壓著怒氣問道。這麼大一個學校,學校醫務室居然只有這幾片藥,真是很難讓人相信。不過他也知道,這不能算在王婆的身上。她把她自己都混到廚房了,還能怪她什麼。
“這位同學只是擦傷而已,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