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想都不敢想。未來會有多大的場面必須去應對,她如果只會說Hello,別人會怎麼看她?又會怎麼看夜雨?
而且,一旦夜雨知道她還說了一個謊,一定會對她失望的。
套上睡袍,巴珊珊輕聲的在地毯上走著。
這棟城堡裡沒有暖氣,使用的是貨真價實的火爐,都有專人在看顧,她只會叫傭人的名字,想請他們做事的基本對話也不會講。
“Bon jour!”傭人泰瑞莎是夜雨最親近的人,聽說照顧他十幾年了。
“Bon jour!”巴珊珊客氣的回應著。
這裡雖然是德國,但是法語人口也為數眾多,像夜雨幾乎都講法文。
泰瑞莎笑指了音樂室的方向,暗指主人在那兒。
城堡非常的大,大到巴珊珊到現在偶爾還是會迷路,才來幾天,很多地方尚未摸透。
走出臥房後,她聆聽著琴音而去,穿過一道長廊,在走到底,在進入一間會客廳,最裡面的門後,才是齊夜雨專屬的音樂室。
門是隨意掩著的,她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偷偷的張望著,音樂室外立了一個禁入標誌,她當然看得懂。
夜雨在拉琴。
他手持弓弦,正在小提琴上漫舞著,時快時慢,那弓像絲綢般柔軟,好像絲毫不需費力就能輕易的操控它,弓在琴絃上躍動、夜雨修長的指頭也優雅的跳換著,音效絕佳的音樂室裡,傳來天籟之聲。
巴珊珊下意識的揪住胸口。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夜雨,他是另一個人!
那專注的神情。那陶醉的模樣,還有那股氣勢,一點都不像平常對著她輕聲呢喃,或是永遠帶著從容笑容的齊夜雨。
而她為這個樣貌的齊夜雨,怦然心動!
曾經錯過的愛樂饗宴,此時此刻竟在眼前重現,Damien離她是如此的近,她像在貴賓席上的聆聽著,被那樂音所震撼,感動得不住全身顫抖。
她的血液跟著樂章在奔騰,她的情感隨之澎湃。她知道夜雨的迷人所在,但沒有想到演奏時的他,會這麼的奪魂攝魄!
絃音忽的激昂,如箭般向上街出屋頂,在落雪的天空中滑音九十度,再次直直飛奔回來,戛然而止。
弓弦倏地離開了琴,巴珊珊的心跳與血液,卻依然煞不住車的往前賓士。
練習完畢的齊夜雨,神情依然是凝重的,他的額上全滲出汗水,事實上。連背後也溼透了,他慎重的將小提琴擺到鋪著絨布的桌上去,在端起一杯水,稍事休息。
沒有笑,沒有柔和的眼神,他的眸子是沉穩且深遠的,他的嘴僅輕抿著。
巴珊珊終於得以換口氣,她的心依然往吼口躍動著。
“姍姍?”齊夜雨注意到門邊的身影。
下一秒,巴珊珊既然直覺反應的旋身就跑。
“珊珊?”齊夜雨立刻追了出來。她為什麼要逃?
才拉開門,就在三尺之遙見到背對著他的巴珊珊,她站在會客廳的中央,全身僵硬的握著拳頭,雙肩微聳,顯得非常緊張。
“親愛的,你怎麼跑了?”雖然現下這幅景象,很像是她才一轉身,久緊急煞車一樣。
巴珊珊緊閉起雙眼,是呀!她幹嘛跑?她又不是看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要跟賊一樣的倉皇逃逸?
“對不起……”她轉過身來,臉色還有些蒼白,“我可能是習慣了……”
“習慣?”齊夜雨疑惑極了。“你習慣逃跑嗎?”
“啊?不是的!”巴珊珊忽如驚弓之鳥。她剛剛跟夜雨說了什麼!“我是想說你可能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我怕你不高興……”
是嗎?齊夜雨看著新婚妻子。她在冒冷汗,她是真的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