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也的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好,畢竟一開始振振有詞的人是,叫著要振綱紀的也是他,而最後出事的人還是他的下屬。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廷和終於開口了,他神情有些凝重。“太傅大人,現在不是論誰是誰非的時候。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韃靼大軍已經開始調動,宣府危在旦夕。
這宣府乃是大明北方門戶,若是被攻破,後果不堪設想啊。我等還是急思對策,看看眼下究竟該如何應對此事吧。”
楊廷和說完,江夏難得地點了下頭。不可否認,這一次楊廷和說的很對。
無論他和楊廷和如何爭鬥,始終大家都是大明的臣子,同坐在一條船上。這條船就是大明。
無論他們要的是權力還是財富,或者是責任與託付。他們首先要保證的一點,那就是大明這條大船不能出任何事,如此他們所想要得到的一切才有可能得到。
所以在這一點上,江夏和楊廷和算得上是有共識的。
未等江夏說話,李東陽卻先嘆息了一聲。
“現在恐怕這事很麻煩。”
畢竟是六大顧命大臣裡面最德高望重之人,李東陽一開口,其餘五人立刻看向他。
李東陽卻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偏殿騎木馬,玩兒的不亦樂乎的朱載江。
李東陽道:“現在新君剛立,天下人心浮動。如果再起戰事,恐怕有人趁機落井下石,渾水摸魚啊。”
李東陽的話一說出口,江夏他們全都大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朱載江這才剛剛登基沒多久,加上他年紀尚幼,大明不知道有多人已經開始心思浮動了。
若是大明這個時候再出現個什麼戰事,恐怕趁機渾水摸魚,或者擁兵自立的人應該不會在少數。
而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一旦第一個擁兵自立的人出現了,朝廷卻又沒立刻派大軍進行平亂,那麼第二個、第三個就會跟著出現。
到時候大明很可能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發生了一般,一下分崩離析。
這樣的可能性很大,在場的六個人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李東陽說完以後,江夏直接為此事下了一個基調。
“所以。。。。。。不能戰,只能求和。”
“求和?”夏淵明看向江夏,問道:“我們該如何求和?要是新君剛立就分疆裂土,那恐怕也會招致天下人的不滿。況且韃靼人恐怕也很清楚,現在對大明發兵,於他們來說最是有利。”
江夏沉吟了片刻,最終說道:“這樣吧,我去韃靼求和試試。”
“你去?”
李東陽、楊一清、楊廷和、王瓊、夏淵明五人齊齊露出驚訝至極的表情。楊一清想都沒想就反對,“不行!你去怎麼行?你乃是大明太傅,又是大明的顧命大臣。朝中大小事務都還要等你決斷,皇上還需你教導。你若前去,萬一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沒錯,議和而已,何須你親自前去?”李東陽看著江夏道。
江夏沉吟了片刻,其實心裡也很糾結。他何嘗不知道,自己一離開就會給楊廷和他們留下很多機會。
根據眼下的潛規則,國家大事一旦不能抉擇之時,六大顧命大臣就會開始投票。以少數服從多數。
江夏在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會相互權衡,各自根據對方的態度做出一些退步。
但是江夏若離開,那麼他這個陣營裡面就只有李東陽和楊一清兩個人。那麼在這期間,楊廷和他們就能夠佔領非常多的政治資源。
所以從內心最深處來說,江夏其實是不願意離開的。
但是同時江夏又很清楚,這次議和只有他去才有可能成功。
韃靼不是傻瓜,他們不會不知道大明新君幼主正值剛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