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不錯,力透字背,字意凝聚,算得上是一副好字。”
“我這兩筆字跟大哥的比起來就差遠了。說起來大哥你真的很厲害,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就連武藝也十分不俗。我有的時候就在想,究竟你是為什麼會這麼厲害的。”
江夏笑著翻了翻白眼,伸手拍了一下朱厚照的腦袋道:“不用給我灌迷湯,嘴這麼甜肯定又是有事要讓我去做咯。”
朱厚照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
“大哥是接到張永的通知以後來豹房的吧?”朱厚照道。
江夏點了點頭,“在天牢出門的路口碰到他,然後他通知我來豹房見你。”
朱厚照頷首:“既然大哥已經去過了天牢,那麼肯定已經找曹元確認過,這次對曹元和毛文舉動手的人,其實是我。”
江夏聽到朱厚照這句話微微吸了口氣然後吐出。自己猜到是一回事,找曹元確認是一回事,而聽見朱厚照自己說出來江夏又感覺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回事。
以前江夏一直都認為朱厚照是個率性、聰明、好動貪玩的皇帝。不過經歷了這麼一次江夏才明白,皇帝就是皇帝,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小看帝王的心術。
無疑,朱厚照請楊廷和入掌內閣,然後借用楊廷和的手滅掉了曹元和毛文舉這一文一武之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此一招十分漂亮。
但細細想一下又覺得朱厚照的確是很不簡單,曹元和毛文舉能夠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小心謹慎這一特性多多少少都肯定是有的。
但是朱厚照卻能將他們二人貪汙的證據掌握的清清楚楚,足見朱厚照在很早已經就已經動了心思要對二人下手。可是朱厚照卻一直隱忍,隱忍到楊廷和重新入閣以後才對二人下手。這一份隱忍,換做一般人誰能辦到?更何況是一個帝王。
在江夏的心目中原本朱厚照是簡單的,可是突然之間又覺得他十分的不簡單,這一種反差令江夏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不自然。
朱厚照道出自己就是動曹元和毛文舉的幕後指使人以後,他仔細觀察著江夏的表情,見江夏那副模樣朱厚照拍了拍江夏的肩膀。
“大哥覺得我心中城府很重是吧?”
“我。。。。。。”江夏抬起頭看向朱厚照,剛剛開口想要解釋一下,朱厚照卻擺擺手道。
“大哥,其實你有所不知。我雖然是大明的皇帝,看上去至高無上乃是九五至尊。但實際上這個位置坐著令我如坐針氈,大明的藩王宗親個個對我這皇位虎視眈眈,周邊鄰國也無不覬覦我大明錦繡山河。而更加讓我寢食難安的就是我的文武大臣們。
這些人雖然平日裡也相互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是一旦遇到跟我有關的問題,他們之間就算是有血海深仇也會立刻抱成一團。
比如曹元和毛文舉兩人本來政見不和,在朝堂之中也多有爭執。但是當我提出要讓江彬出任宣府統帥時,這兩個人竟然帶動群臣一起反對。朕下了聖旨,曹元竟然敢裝病不朝,以致於江彬的官印、赴任文書無法發出。毛文舉竟然敢聯合宣府四鎮的將領上萬名書,齊齊反對江彬出掌宣府。
朕的聖旨竟然最後不了了之,究竟他們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說到這裡,朱厚照越說越憤怒,最後一句幾乎就是怒吼出來的。
江夏聽出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大明的文武大臣的確在很多方面已經有了共識。
他們不讓江彬出掌宣府並不是他們對江彬這個人有什麼意見,而是他們知道江彬乃是朱厚照的心腹。
讓江彬出掌了宣府,就等同於朱厚照手中握了一支兵權。江夏曾經聽李東陽說過自從土木堡事變以後,文武百官對於皇上掌兵權的事就十分敏感,所以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