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二人之間依然保持著這種輕鬆寧靜的氣氛。魔多善早早躺在床上,程月月乖乖坐在邊上。說到伺候,程月月表現得相當默契,只需一個眼神兒,她就會明白魔多善想做什麼。魔多善還有一個小小的好奇,她怎麼會攜帶那麼一個大包過來。
“你包裡帶來了什麼?”魔多善終於忍不住問道。
程月月將包裡東西取了出來,魔多善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程月月拿出的是一件樂器。這是一件流傳在阿拉伯國家的古老樂器,叫曼陀林那,中央之國的古琵琶,流傳到阿拉伯國家,經過改良,就成了曼陀林那,到了西方又經過衍變,成為曼陀林,最後衍變成現在的吉他。
會彈奏此樂器的人極為罕見,很多人聽都沒聽說過。令魔多善吃驚的是,除了自己,世界上居然有第二個彈奏著,對方竟然與自己具有相同的愛好,而這把曼陀林那又酷似自己那一把。暗紅色的琴身,完美的曲線,栗色琴格,黑木琴板,以及烏絲琴絃,都顯現出古老優雅的光芒。
這種樂器都是古董,現在已經沒有人會製作了。它的聲音十分特別,隨便撥弄一下,聲音都會撥動人的心絃。清冽而空明,柔和而亮脆。此樂器只應天上有,誰料想人間竟一雙。
程月月將曼陀林那抱在懷裡,調了調音,然後緩緩奏出一曲《阿爾罕不拉宮的回憶》,這又是魔多善最喜歡的曲目。曲調悠揚升起,病房的嘈雜聲頓時沒有了。所有的人,都立刻被如此優美動聽的音樂給攝住了魂魄,心靈立刻受到強烈的衝擊。很多人不懂音樂,但是如此美妙的樂聲,是不需要懂的。只需要你去聽,去欣賞,去陶醉。
《阿爾罕不拉宮的回憶》,本來就是一首令人迷醉的樂曲,在加上曼陀林那如此動聽的樂器。這首迷人的樂曲需要高技巧的輪指手法進行演奏,通常只有從三歲開始練習,才可以將輪指演奏得如此華麗無痕。
旋律洋溢著強烈的懷舊氣氛,溫婉悠揚的主旋律,似乎是在哭訴一段動人的故事。一個被命運詛咒的王子,不得不離開自己的王宮,淪落街頭,漂泊天涯。聽得人一個個都不禁動情流淚。
魔多善從前都是自己演奏,如今由別人代勞,自己則可以如醉如痴地盡情享受。他閉上眼睛,腦子裡浮想聯翩,早已經化生成王子,回到了阿爾罕不拉宮的時代,在雄偉高大的宮牆邊上射箭,架著雙頭馬戰車,在青石大街上狂奔,在後花園裡與小宮女們捉迷藏,還有大草原無邊的綠色,滾滾沙丘漫漫的金黃,藍天白雲,或黃沙蔽日。
程月月動作嫻熟,好似隨意舞弄,曲調始終柔和委婉,如訴如泣。人們的心情漸漸都融入到音樂的小溪裡,舒緩和平靜。大部分人都躺在床上,閉目凝聽。沒有人說話。上廁所的不上了,打水的不打了。也有人伴隨著這優美的樂曲,進入甜美的夢鄉。
程月月一首曲目彈好,馬上又接另一個曲目,都是相同風格,好似第一個曲目的延續。纖纖玉指,敘述著一個一個古老的故事。大家都聽得入神,誰也不敢打斷她,擔心一旦打斷了她,她就不再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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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江湖夢 第二十五章 決戰京西
這個程月月與自己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魔多善越發堅信,他們不是萍水相逢。這樂曲聲實在是太動人心魄了,其他病房的人也被吸引過來,還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紛紛在門口駐足傾聽,因為屋子裡很快就擠不下了。
他們既為姑娘動人的樂曲所陶醉,也為彈琴姑娘的精緻和美麗而傾慕。程月月一直彈奏,到熄燈的時候,還在彈奏。護士長破例沒有進行干預,允許她繼續。一直彈奏到午夜。
彈奏的時候,她一直飽含著晶瑩的淚水,彷彿自己就是一段心酸故事的主角和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