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裡忙到深夜,韓壽見了便格外心疼,每夜讓小廚房熬了雞粥,若是晚了,便親自給她送去。
這一夜,他推開門,見蘇白芷仍是伏在案上看著秦仲文留給她的那本香典。他剛邁了步子,蘇白芷便抬了頭,揉了揉太陽穴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孤枕難眠,空房難守。”韓壽笑道,放下雞粥站到了蘇白芷的背後,仔細地替她揉著穴位。
蘇白芷心裡愧疚,握著他的手:“只要過了這次的斗香,我便讓君山接手瑞昌的調香事宜,這樣我便可以多一些時間陪你了。”
“好。”韓壽邊揉邊說道:“這個月的賬目我都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各地的掌櫃都是韓家多年用的人,做事都是可靠的,你若是得空便多休息,不必事事跟進的。”
“我也是多學些東西。這家大業大,若是太無知,豈不是會被人看低了去。”蘇白芷笑道。
“我家娘子如此能幹,全大齊也找不到比你能幹的女子,誰還敢看低你?”韓壽替她揉了肩膀,低聲道:“日日這麼操勞,咱們的兒子得抗議了……”
“哪裡來的兒子,又瞎說。”蘇白芷白了他一眼,拿過雞粥細細地喝了一口,韓壽的那雙手卻已經開始不老實,慢慢地往下滑,“當然要抗議,你生生讓他遲了這麼多年才能出世。”
“無賴……”蘇白芷無奈地拉住他的手,“你也喝點粥吧,每日陪我到這麼晚。”
“嗯,好。”韓壽低聲笑,那一廂,卻已是欺身上來,封住了她的口。
蘇白芷軟了身子,韓壽大手一撈,蘇白芷的人已是騰空在他的懷裡。
睜開眼時,人已經落在了床上。
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貪歡一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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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幾日,大周果然派了香使前來。因著是兩國邦交,斗香比賽並沒有那麼翻覆,不過是將原本制的香斗上一斗罷了。
那香使眉目間卻有些像秦仲文,見了蘇白芷便像是開了話匣子一般,高興得不得了。
“你便是蘇九姑娘嗎?我聽皇兄提及姑娘好多次。皇兄說,姑娘制的香極好,比我的好上千百遍,我磨了皇兄半年,皇兄才允許我來大齊來同姑娘討教討教的。不過姑娘長得真好看,比皇兄畫的還好看。”
一來便是噼裡啪啦說了一串,蘇白芷愣了愣,那香使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道:“我是大周國皇帝的妹……十三弟,我叫秦原憶。”
蘇白芷仔細一看,差點破了功,這哪是弟弟啊,分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不過人家既然要裝,她也不好點破,連忙笑道:“十三殿下謬讚了,不知周王陛下可好?”
“好!好得很。皇兄都要當爹了。”秦原憶喜滋滋道。
“恭喜周王陛下。”蘇白芷笑道,“不過這聲姑娘可莫要再叫了,蘇九已經嫁人,夫家姓韓。”
“啊,嫁人啦?”秦原憶看著極為失望,自己在一旁喃喃道:“怎麼就嫁人了,皇兄還總唸叨著,那不是鐵定沒戲了?”
那聲音極小,蘇白芷也聽不著,只是見她自言自語的樣子極為可愛,忙推了推身旁的沈君山,沈君山只當沒瞧見,蘇白芷介紹道:“十三殿下,這也是我們御香坊的調香師,沈君山沈公子。他調的香也是極好的。”
“你什麼時候嫁人的?”秦原憶自己正想著,不知不覺便開了口。一抬頭,話便收在了半截。
眼前的人,一襲白衣,像極了偶如凡塵的謫仙,嘴邊抿著輕笑,面色寡淡,可偏偏,便是一眼讓人挪不開眼。
她一向性子直爽,可這會卻是半個字說不出來,怕自己一開口便嚇走了眼前的謫仙,可又怕自己呆呆的模樣惹人笑話,忙上前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