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將她臉上的熱度降了些,她回到房裡梳洗之後也睡下了。商雨回到這個庭院,似乎這裡就有了熱度和生氣,她很快就人眠了,十分的安心。
睡夢之中,似乎有毛毛蟲爬到了脖子裡,癢得她只想躲。她下意識地一摸,卻摸到了溫熱的肌膚。她一驚,醒了過來。
商雨笑道:“嚇著你了?”
“你……怎麼不去睡?”
“我這不是在睡麼?”
“你怎麼能睡在這裡?”
“怎麼不能?我偏要。”
他一向蠻不講理,她只好軟求,“七叔看見會笑話。”這院子裡除了七叔,還住著七勢門的幾位高手和他帶來的侍從,滿滿一院子的人。夜深人靜她又不敢大聲,生怕被人聽見,低聲哀求,聽著卻像是半推半就一般,她自己都臉紅。
“我明日就要走了,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別說話,讓我抱著你。”
她來不及抗議,他已經伸過胳膊將她摟在了懷裡。他深深嗅了幾下她身上的味道,慾念蠢蠢欲動,卻被他強白壓抑下去。一年之期總該過去了吧?他忍得實在辛苦。
他的手放在她的後背上,猶豫著是否向下。最終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再等等,萬無一失才好。
翌日一早,她睜眼一看,他已經離開了。她輕輕地將臉貼在他睡過的枕上,那裡隱約還留有他的氣息。她幽幽輕嘆,思念如流水,潺潺而來,綿綿不息。別離如午夜的琵琶嗚咽在江畔的蘆葦之間,風聲水聲,平添離恨。
七叔隨同商雨而去,宅院裡只剩下司恬和七叔從東都一路帶到上京,又帶來廊城的六位七勢門的高手。
轉眼已是寒冬,滴水成冰。這裡的氣候冷得讓人骨寒,司恬窩在宅院裡,日夜焦慮地等待著倉瀾的訊息。商雨和她一直有書信來往,信裡全是捷訊,他已經聯手蒙裡部打到了王庭所在的煦澤城。裳於湯近年來橫徵暴斂、荒淫無度,本已失了民心。商雨手持先王的詔書和玉璽,背後又有大梁的支援,一路之上勢如破竹。她將他的信看了又看,可是再多的好訊息,也抵不上他親自站在她的面前。
這天是除夕,七勢門留下的幾位高手都是男子,而且對她恭敬如主人,雖然為她準備了美酒佳餚,卻不敢與她同桌同食,飯廳裡只有她一個人。鞭炮聲不時響起,鄰家小孩兒的嬉鬧聲隔牆送過來,越發顯得這裡安靜孤寂。
司恬草草吃了飯,回到房中。庭院高牆之外不時有忽閃的煙火,明滅著躍上夜空。她想著遠在信州的母親,又掛念著遠在倉瀾的商雨,真是兩下牽扯,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突然,鞭炮聲中似乎夾雜了幾聲馬嘶。她心裡狂跳了一下,卻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怎麼會呢?然而,外面的確有人在叩門,並非錯覺。
她騰地站起來,疾步走出門外,站在迴廊上。七勢門的趙叔和曲小四開了門,只聽見門外一聲熟悉的聲音,“唉,冷死了,餓死了,累死了!”司恬一愣,怎麼會是齊揚?
齊揚一身戎裝,帶著幾個士兵進了院子,和趙叔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他走上回廊對司恬笑道:“倉瀾王派小人來接王妃。”他神色揶揄,明顯是在打趣。
司恬又驚又喜,急問:“他已經拿下了王庭?”
“今早圍攻之時,他就派我來接你,這會兒一準已經拿下了。我們明日就動身前去煦澤城。”
他終於成功了,司恬情不自禁地展開笑顏,日日夜夜的擔憂如同一副沉重擔子,瞬間被齊揚的一句話輕描淡寫地給卸了下來。
她問道:“你怎麼也去了倉瀾?”
齊揚取下頭盔道:“師父吩咐我去跟著歷練歷練,我是從東都直接過去的。”
“師父可好?”
“師父很好。哎,王妃這裡可有好吃的?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