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他的身世,她一早就猜到了,所以並不太意外,但他的這句話卻讓她震驚。她以為他會一直待在大梁,隱姓埋名安穩逍遙,沒想到他還要回去倉讕重奪王位。她的心立刻亂了起來,複雜而糾結。
不由自主,她腦子裡浮現了將來的那一天,他成了倉讕之王,她要怎樣?後宮之中的幽怨女子?而且還是其中之一?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她拒絕裴雲曠也正是基於此。
雖然倉讕只是一方小國,但他畢竟也是君王,裴雲曠做不到的,他如何能做到?她心裡開始掙扎,對他剛剛萌生的一些感情,岌岌可危的懸于慧劍之下。
落劍?斬斷?
心裡那樣的不捨,但她一貫傲氣利落,即便心痛,也要短痛才好。她長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一般對他說道: “你還是去和我母親退親吧。”她的表情很認真,但她自己知道這句話是多麼言不由衷。
他好象知道她一定會這麼說,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嘿嘿一笑:“你知道嗎?知道我身世秘密的人,不是死人就是家人。”
她臉色一變,這是什麼,威脅?
她氣道:“是你非要讓我看的,可不是我主動要看的,你別不講理!”
“反正我不管,你已經知道了。你說怎麼辦?”
她有點頭疼,這人一貫不講理。
他站起身子,胳膊撐著扶手,將她圈在裡面,“威脅”道:“所以,我不會退親,所以,你必須做我的家人,不然……”
她倔強的“哼”了一聲,剛想反駁,就被他堵上了唇。
一番掙扎與反抗,她累的氣喘,他好整以暇。
她狠狠瞪著他,無聲的抗議,他笑著摸摸嘴唇,道:“等會你看完一場戲,再回答我。”
他拉起她,步出書房,往庭院的前廳而去。
兩人步入前廳,飯菜已經備好。
他拉著她坐下,道:“你不是說,只看過半出霸王別姬麼?今天我叫了幾個人來,讓你把這出戏看完可好?”
她怔住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我怎麼都不記得呢?”
他笑著瞥她一眼:“你說過的,我都記得。你說的最多的就是,我總欺負你。”
她有點不好意思,轉著目光四處打量,就是不打量他。
他將頭湊到她的跟前,壓低了嗓音,道:“我真的欺負你了麼?我怎麼覺得一直都是你在欺負我?”
她回過臉來,卻險些碰到他的鼻子。她臉色一紅,忙往後靠了一點,道:“我那裡敢欺負你,明明是你欺負我。”
他笑了笑:“我對你是負責的負,你對我,可是辜負的負。”
她臉色越發的紅,似乎有點理虧,竟沒法反駁。好象自己,從沒關心過他說過什麼,也沒記得他喜歡什麼,好象是有點辜負,想到這裡,她竟然還有點愧疚。
飯菜簡單精緻。兩人用過之後,商雨拍了拍手掌。從廳外走來了兩位老者,手拿樂器,相繼坐在兩個角落裡,除錯了幾聲之後,算是簡單的開了場。
霸王和虞姬上了場,就站在離司恬和商雨坐的桌子不遠。
商雨附在她耳邊道:“我不便請你到戲園子裡去,找了幾位師傅來家,這樣簡陋,你別介意。”
司恬眼波一轉,對他微笑道:“不會。”
她發現這場戲並不是從頭演起,是從中段霸王驚夢醒來開始。她暗暗感動,他連她以前看到那裡中斷都記得麼?他原來如此細心細緻,將她的話都放在心上。她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何時曾和他聊過這個。
她漸漸看進戲裡,他默默陪著。
廳不大,角色也離她很近,所以格外讓人身臨其境,感同身受。虞姬的強笑,項羽的無奈,那如長河落日一瀉千里的雄心,那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