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明教“上四堂”長老各有驚人藝業,又哪會如此不堪?
四人之中,仇道人號稱“銅拳九天飛”,在江湖上最負盛名,掌法、輕功皆是一時之選,但武功卻不是四人中最高的。此時圍攻霍梅意,仇道人施展輕身功夫,在霍梅意四周滴溜溜亂轉,快逾奔馬,一遍又一遍繞著圈子,時而趁霍梅意不備,撲上前去,就是一掌,令霍梅意頗有應接不暇之感。
那呂師囊五十來歲年紀,是仇道人同鄉好友。別看他先前一語不發,但四人中卻以他武功最高,一手“水魄冷掌”,武林中無雙無對。這“水魄冷掌”以陰柔內力催發,練至極境時能結水成冰,呵氣成霜,是武林中一門極其霸道的功夫。呂師囊浸淫二十餘年,已有七成功力,也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漢、武林異士傷在他這套掌法之下。“冰魄冷掌”勁力至陰至寒,恰好可剋制“太陽神功”,霍梅意一來於此瞭如指掌,二來修習“太陽神功”時日未久,只練到第二重境地,眼下便棄之不用,只憑自身內力與他拆招對掌。
潘五姑武功出自華山派,劍法已得華山派掌門人大嗔尼姑真傳。她長劍被霍梅意毀去,最為擅長的功夫已無法施展,好在三十五歲後,她對明教典藏武學多有涉獵,精熟的技藝本就不止劍術一項。此刻她解下一條系在白袍外的鴉青色絲絛,握在右手中上下大力揮動。那條青絛如龍騰蛇行,用得是軟鞭的招數,一招一式,不離霍梅意雙臂左右。
雷震入夥明教前,是河北分金崗的一名盜魁,手中那柄九環潑風刀重七十二斤,九九八十一路“披風刀法”使將出來,端得是威猛無儔。他心傷瀋陽之死,悲憤之情盡數化作對敵之怒、攻敵之猛,加上天生一付火爆脾氣,此時著著進擊,用的全是進攻招數,悍不畏死。霍梅意與他拆了幾招,便覺他力大刀沉,招數兇狠辛辣,四人之中,以他最為難以應付。他以一分之力,對付潘五姑手中不斷向自己雙臂纏來的絲絛,以二分之力應付奔跑不息、一擊不中,即便遠揚的仇道人;以三分之力拆接呂師囊的“冰魄冷掌”;餘下的四成功夫,便盡數用在雷震身上。
明教諸人之中,數仇道人與潘五姑使的武功最為華美好看,他二人一個是翩若驚鴻,一個是矢矯若龍,都是遠身攻擊的招數路子;雷震與呂師囊,使得卻是險象環生的近身肉搏功夫。他四人或輕功掌法,或大刀軟鞭,攻敵出招時,均有套路章法可尋,一招一式,除雷震而外,俱是攻守兼備。雷震一味進攻,偶爾露出的破綻空門,一邊的呂師囊內力深厚,掌法精妙,都能替他防守補救過來。
霍梅意所使的功夫卻與他們不同,他是拳腳交加,指掌齊施,或頭錘、或膝頂、或肘撞,任意施為,信手成招,如羚羊掛角,如黃鶴杳渺,絕無一絲蹤跡可尋。要知霍梅意自身的波斯武功本就精強廣博,赴南天竺習得“瑜伽術”後,對武學之道更是另有體悟,加之又在黑木崖參習明教典藏武學數年,於武學外用技法,實是廣之又廣,博之又博,凡舉天下,無人能及!
他這裡與明教四長老斗得昏天黑地,那邊廂方破陣邊走邊看,早移身到方臘身旁。此刻二人雖都注視著霍梅意等五人的劇鬥,但心境卻是迥然各異。
方破陣內心甚是矛盾。仇道人救方臘、伏狂牛,他極是敬佩,那日聽霍梅意說已將仇道人殺了,還與之大鬧了一通,此時自然不願看到霍梅意傷了仇道人及同伴。但反觀結局,卻也非他之所願,他早知霍梅意並非正人君子,可自從跟他習武,這二十幾日下來,入迷已極,而且霍梅意縱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卻也決非大奸大惡之徒,事實上,此人身上自有一股狂放不羈、我行我素的風範令他太為心折。
方臘當然不似方破陣這般,他一心一意只盼明教四長老得勝,儘快將霍梅意殺了。瀋陽已死,方臘悲憤填膺,不過他素來心腸剛硬,此刻臉上並未顯露出哀傷之色,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