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坐在主位上,抬起右手不著痕跡地撫了撫胸口,感覺胸腔裡的那顆心,跳躍的節奏變得更加歡快了起來。
她認為,那是馬上要做一件“大事”之前的興奮和緊張。
正因為此,那拉感覺到一種別樣的刺激,本來睏乏得睜不開的雙眼,居然也給面子地睜得大大的,冒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於是,之後的好幾日,那拉一從慈寧宮回來,總要以“好好練習牌技,爭取更好地為太后娘娘服務”的藉口為理由,逮幾個受寵的妃嬪去陪她打馬吊。其中,令妃首當其衝,是第一批被逮的目標。
令妃手輕輕地託著肚子,跟在那拉身後,慢慢踱出慈寧宮。
她發現那拉在前方等著她,心裡頗有些詫異。
那拉麵帶微笑,截住了令妃,聲音一改往日的平淡和嚴肅,溫柔如四月的微風,“令妃妹妹請稍待。”
令妃心裡那奇怪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這那拉氏什麼時候,對本宮笑得如此親切過?”
暗忖著,這人無事獻殷勤,必有著天大的禍心。
令妃心裡尋思開了,據儲秀宮的探子來報,說那拉氏最近為了籌錢還債,愁得覺都睡不好,那,她現在該不會是要找本宮想辦法吧?
想到有這個可能,令妃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咒罵起來,“哼,這那拉氏可真夠無恥的,本宮和你關係很好嗎?”
特別是,親眼參與並目睹了太后鈕祜祿氏那狠手之後,令妃對那拉更加鄙視了。
“讓本宮幫你?本宮覺得,你還是去做夢來的比較實在些。”
念及此處,她一顆心頓時往上提了提,神經繃得緊緊的,生怕著了道,得罪太后不是好玩的。
可是那拉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拖她下水的,早早地,便料想到她的反應。
那拉微微笑了笑,“令妃妹妹今日氣色不錯,本宮宮裡新到了一批布料,令妃妹妹和慶嬪妹妹,忻嬪妹妹一起去本宮的儲秀宮鑑賞鑑賞如何?”
那拉同時挑了另外兩個最近比較受寵的,估摸著她們得的賞賜比較多,手裡有貨。
參詳布料這樣的事情,這是她們宮妃經常性的活動,令妃心中疑惑稍稍減少了些。
畢竟,那拉還同時約了皇上最近比較寵愛的慶嬪和忻嬪。她便想著,那拉應該不會有那膽子,也不會那麼蠢,刻意把她們三人叫到儲秀宮,只是為了一起滅掉的。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姐姐先請。”
四人坐著輦轎一路逶迤,向著儲秀宮去了。
那拉心情很好,“今天,本宮肯定能把剩下那一千兩銀子的缺口填上吧?”
她有些期待,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幾人坐著和了會兒茶,先欣賞了一番布料。
那布料是今年新到的貢品,花樣比之往年有了翻新,幾人品評了一番,眼見日頭也不低了,眼神交錯間,都有了要起身告辭的想法,卻見那拉放下茶杯,終於要步入正題。
“唉——”
那拉捻起一匹布料,又扔下,手托腮,卻忽然長嘆一聲,神情一陣黯然。
宮裡的女人,既然沒有撕破臉皮,就得表現得親親熱熱的。
那拉如此清晰和刻意的嘆氣之聲,那三人想要裝沒聽見,實在是有些難度。
忻嬪出身高貴,性格相對來說要直爽一些,沒有那麼謹小慎微。
她看了看悶不吭聲的令妃,和垂頭裝恭順的慶嬪,嘴角癟了癟,不情願地說,“皇后娘娘,何事惹得您如此嘆氣?”
見有人上鉤了,那拉心裡放鬆了些,面上卻還是黯然,“唉,沒什麼,本宮就是覺得,本宮,本宮真是太對不起太后娘娘了。”
“啊……這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