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蕊行了禮,腦袋垂得史無前例的低。
她雙肩垮著,有些像鬥敗了的公雞。
“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不好的訊息?”
那拉兩眼黏在書頁上,甚至還裝著若無其事地動手翻了一頁。
她的語氣很平穩,彷彿不是在問讓她揪心了一整天的事情的結果,而是在問,比如“今天天氣如何”,那樣無關緊要的問題。
只不過那本稍稍被捏得更加像乾菜的詩集,和華麗的尖尖指套在書頁上留下的掐痕,暴漏出了她此時心中的不平靜。
“娘娘,恕奴婢無能,只帶回來一百兩銀子。”
那拉眼一黑,腦子一片眩暈。
“一百兩?這是怎麼回事?”
碧蕊沮喪地拿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子,從裡面倒出一堆碎銀。
那拉看著面前的那堆碎得像爛泥渣一樣的銀子,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不可思議。
“娘娘,奴婢拿著娘娘私印去了那幾家鋪子,可是,有一家布料鋪子掌櫃的早已經故去了,留下他的兒子管著鋪子,那傢伙說,說鋪子是自家傳下來的,拒不承認是娘娘您的嫁妝,她還將奴婢等人打了一頓。”
碧蕊聲音裡滿是憤慨,還有委屈。
其實還有些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那掌櫃的見她人長得漂亮,還藉機揩油,在她腰上狠掐了幾把。當時要不是喜寶眼見不對,拉著她飛快地跑掉,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這該死的,背主的奴才!”
那拉氣得火冒三丈高,恨不得將這奴才拖到慎刑司去打個八十大板。
“那剩下的鋪子呢?不會還有更糟糕的吧?”
那拉壓著火氣,心想,“這奴才,暫且記下,本宮定不讓他好過!現在當務之急的,是還債!”
“那倒是沒有,娘娘。”
碧蕊吸吸鼻子,忍過了鼻子發酸的那一刻,聲音嗡嗡地說,“其他的店鋪聽說我們是奉娘娘您的命令,去領取收益的,倒還都是畢恭畢敬的。”
碧蕊說著,仍然有些不安地挪了腳,“可是,他們說鋪子這些年都有些虧損,先前賺的都賠進去了,最後幾家鋪子一共,才給湊了一百兩碎銀子。”
“虧損了?”
那拉有些不相信,“那你查過他們的帳了嗎?”
“娘娘,奴婢翻了幾本,可是,奴婢並沒有看出什麼。想來,如果這些掌櫃的們真心想要欺瞞娘娘您,憑奴婢這三腳貓的看帳能力,定看不出問題來。而且,”
碧蕊咬著嘴唇,艱難地說,“他們既然敢撒謊,那定是有準備的,如何能夠輕易地叫我們看出來啊。”
“你說得也有道理。唉,這些事啊,還是趙嬤嬤拿手些,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呢?”
“那,娘娘,要不,奴婢著人去催催趙嬤嬤吧?”碧蕊提議。
那拉有些意動,可是想到趙嬤嬤此次回去的緣由,還是改變了想法。
“還是算了吧,趙嬤嬤這麼多年,都沒回過家,實在是辛苦。這次她大兒子病故了,才向本宮求了恩典,何況,她家離京城那麼遠,即使去催,回來也晚了。”
那拉不願折騰趙嬤嬤,對這個一心為自己好的老人,她是真心尊敬的。
“本宮這次就要憑自己的本事解決這難關。”她在心裡下著決定。
深藏心中的嫉恨
這邊那拉正為銀子的事情著急上火,紫禁城裡,“皇后娘娘在慈寧宮為了討皇太后歡心,盤盤輸牌,輸掉了一萬五千兩白銀”的訊息,經各路人馬宣傳,卻已經演繹出了種種不同的版本。
終得閒暇,趙福兒和張巧朵肩並肩,坐在井亭的石臺上聊著天。
“巧朵啊,你最近聽說了嗎,皇后娘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