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蠟燭一口氣吹滅。大家紛紛鼓掌,喊起好來。這時有人走到電源開關那邊,“啪”的一聲,燈又亮起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慢慢回過神來,臉上也開始洋溢起笑容。
小胡飛快地將蛋糕上的蠟燭一一拔下,丟進桌子下面的垃圾桶裡去。
可就在這時,一支蠟燭丟偏了,嗑在桶沿上,掉在了外面。
我捱得近,剛想伸手去揀,小胡已經彎下腰,將那支蠟燭揀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發現垃圾桶的旁邊散落著兩塊小小的不規則的白色固體。
與此同時,小胡似乎也發現了。他將手裡的蠟燭丟進垃圾桶裡,然後又順手去揀那兩塊不規則的白色固體。
“什麼東西?”他邊伸手邊自言自語。
登時,我感覺“嗡”地一下,血湧進腦子裡去。
“別動!”我大聲叫了出來。
聲音很大,一圈人當時就全愣住了。小胡被我嚇得一哆嗦,蹲在那看著我,不知所措,然後又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我咬咬牙,蹲下去,用一根蠟燭去撥動那些小小的白色固體。
我頓時變了臉色,背後冷汗滲了出來,差點蹲不住坐在了地上。
那正是幾顆人的牙齒。
崔經理先反應過來,快步走過來蹲在我旁邊,朝地上看去。剛看一眼,他也立刻變了臉色。他猛地站起來,隨手抓了一張廢紙,把那兩顆牙包在裡面,攥在手裡。
“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
“謝飛,你剛才喊什麼?”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
只有崔經理和我明白,我倆臉色鐵青,互相看了一眼,感覺到事情非同尋常。
“沒事,小胡,快切蛋糕吧。”崔經理突然轉開話題說。
眾人都感覺到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歡樂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小胡硬著頭皮把蛋糕層層切開,又硬著頭皮把盛著蛋糕的小碟子送到每個人的手裡。
大家靜靜地吃著自己手裡的蛋糕,一語不發,互相打量著,誰也不敢再問什麼。
大家吃完蛋糕,把碟子扔進垃圾桶裡,回到各自座位上。剩下一大半蛋糕無人問津。
“謝飛,過來一下。”崔經理走近我,低聲對我說。
我跟他走了出去,一直來到洗手間門口。崔經理推開洗手間的門,把包著牙的紙團扔進門後的垃圾桶裡,然後又閃身出來。
“我問你,那些牙是怎麼回事?”他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剛想問你!”我說。
崔經理眉頭緊皺,說不出話來。
劉文軍的牙,怎麼會跑到這裡?
媽的,見鬼了……“沒事了,回去吧。”崔經理拍拍我,然後往辦公區走去。
回到電腦前沒過多久,我的MSN就接連彈開了幾個視窗——是部門同事都向我打聽剛才發生了什麼,其中當然也有小胡。我覺得還是暫時不說為好,於是對他們含糊地說沒什麼。
好不容易熬到了盤點結束,那時已經將近3點了。我獨自一人打車返回住所,身上很累,腦子卻異常清醒。汽車輪胎“刷刷”地駛過寬闊的路面,兩旁路上已難見白天的節日氣氛,連司機也似乎不願多言,一聲不吭地把著方向盤。路燈照不到的街道角落裡,是黑漆漆的一團。
八那件事攪得我元旦都沒心思過。元旦回來第一天上班,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洗手間去看門後的垃圾桶,還好,已經被保潔員倒乾淨了,裡邊什麼也沒有。
那個案子還一直在拖著,我正奇怪朱廠長為什麼也不著急的時候,他突然在下午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說,劉文軍已經基本沒有恢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