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上。
不要去想,不能去想,至少現在,她還不想那麼快去面對所謂的結果。
就這樣,時光如沙漏一般從指縫中緩緩滑走,轉眼,一個月又將過去了。
晚上十點半,這座城市浸在了燈紅酒綠的喧囂中。沐浴著黑夜裡的霓虹燈光,陳景楓裹緊了身上單薄的外套,將腦袋埋進領口,雙手插兜,快速的朝著自己家樓下走去。
從中午開始幾乎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在八點多的時候停住了,可陳景楓將要回到家的時候天空又飄起雨來。黑夜裡,寒涼的風裹著冰冷的雨打在臉上,很不舒服的感覺,逼著她不得不走快一點。
總算是進了電梯,快速的摁了電梯的樓層之後,陳景楓伸手拍掉了沾在衣服上的雨水,雙手插兜的靠在電梯扶手上,望著電梯摁鍵發呆。
今天仍舊是很忙,早晨查了房,下午只做了一個手術,但是持續的時間很長,一直到接近九點半後才會下班。下班之後她回辦公室,卻沒想到會有人在裡面等著自己。
那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人,身上還帶著剛畢業的學生氣。陳景楓是認得她的,因為今天查房的時候她還見過這個女人。
是她名下負責的病人的家屬,親屬關係是父女。這女人的父親一個星期前住進了醫院,患的是左股根部皮下包塊,屬惡性腫瘤。
但凡來醫院的病人一聽有癌變的可能,都會很擔憂人財兩空,各種忌病諱醫。所以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那個病人鬧著要回家,不想治了。她和另外一個醫師做了許久的思想工作,又跟她女兒說明了情況,反反覆覆的說,手術不是大問題,關鍵是術後恢復,擔心會有復發的可能。
總之,嘴皮子都磨破了,這病人才在家屬的勸告下同意動手術,動手術的時間就是三天後。
那時陳景楓見那女人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只以為是她父親又出了什麼問題。她剛做完一場大手術,雖然身體相當疲乏,但還是耐著性子關切的問,“有事嗎?”
那女人在她面前說了一通感謝地話語,至於是什麼,陳景楓也聽的不太清楚,但是,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紅包,陳景楓看著辦公桌面上的紅包,瞬間精神了。
她知道這裡有收紅包的習慣,但她這還是第一次收到病人給的紅包,故而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是第一次,她也沒有假清高的拒絕,因為收下紅包就表示你會好好救治,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之前有師兄提醒過她,說是之前有新來的醫生不肯收病人家屬的紅包,然後那家屬就覺著是不是家裡的病人沒得救了,是不是醫生不願意救治了,各種鬧,各種戳著醫生說庸醫明明這裡救不了還要耽誤病情之類的。總之,就是一件挺奇葩的事情,所以陳景楓留了個心眼,不動聲色的先收下紅包,打算手術之後,把紅包還回去。
業內收紅包成為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或許是因為有人帶了不好的開頭,就這麼延續了下去。沒辦法,醫生工作又忙,工資低得不能忍,其實大部分醫生收紅包是既樂意而又糾結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紅包能夠給出去,已經成為了病人能夠治好的一個標誌了。住進醫院的病人,非醫學生,大多都沒有關於醫療的專業知識。一得病,就開始著急,擔心自己的病情如何如何,但對於這方面一無所知的他們,生了重病無疑是瞎子走路,或者是在黑夜裡摸瞎,害怕和恐慌是必然的。
這個時候,病人態度著急和不好也能體諒一點。只要生過病的人都知道,生病是多麼痛苦難受的一件事。大家都深有體會,也就彼此體諒多了一點。
這個時候,醫生的存在就是必要的了。他們就是這條路上的引路人和指明燈,牽著不安的病人前行,一一給她們治療。醫生說什麼,病人就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