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作為一朵浮萍,那不屬於她的巨浪將她掀翻,她無力也無從得知究竟是怎麼了,面對她沒有資格知道的是是非非,她只知道三年後,她又有資格再跟樓翼然在一起了。
巨浪面前,她做了身為浮萍所能做的最後掙扎。
☆、得意之時
出了鈕太監的府第,綺羅一眼便看到含笑向她趕來的蘇清遠,眉頭舒展開,她越發笑的明媚,只有心是苦的,她一心要離開蘇家,如今能夠出去了,卻不知自己要飄到哪裡。
“蘇叔叔。”樓燕然含笑招呼道。
“有勞你了,我送綺羅回家就好。”蘇清遠和藹地說道。
樓燕然一笑,欠身向樓家的人走去。
“綺羅,那位怎麼說?”蘇清遠迫不及待地問道,在見到自己十分熟悉的鈕府外增多了幾個侍衛,他更確定了綺羅的話。
“爹爹,”綺羅抿唇含羞低頭一笑,“他說要帶我去京城。”
“當真?”蘇清遠有些欣喜若狂,清了清嗓子,壓抑住臉上的笑容,目送綺羅上了馬車,轉身上馬,也是十分的自得。便是侄女又怎樣,總歸還是自己的女兒得志了,他才更能跟著得意。
綺羅上了馬車,先前哭了一通,雖洗過了,但眼皮臉頰還覺乾乾的。
紫雲觀,將李奕說這話時的眼神又回憶了一番,隨之將此事拋在腦後,便是龍潭虎穴,她也是要去的。比之那裡,蘇家更危險,即便不是給樓燕然做妾,即便不是給李思齊做舞姬,只說如今她這番處境,蘇家不急著隨便將她嫁出去才怪。紅杏出牆,若是嫁了別人,她當真會這樣做,只是這樣做了之後呢?必定是要羞愧死的。
京城,曾經在她心中充滿希望的地方,此時也黯淡起來。襄城的人,即便她不認得,仗著前世的一些記憶,她還能勉強分辨出誰可信,誰不可信。如今,到了那滿眼陌生人的地方,她又該怎樣去分辨人心?
萬幸,茫茫人海中,還有樓燕然何羨之兩個她可以信賴的人。
進了蘇家,蘇清遠便快步將綺羅向他書房領去。
進了書房,忙問:“今日說了什麼話?說這樣久?”
綺羅微微曲了下膝,又伸手錘了一下,隨後不好意思道:“女兒失禮了。”
“哪裡,哪裡。”蘇清遠有些客氣地說道,想著以後若要見綺羅,或許要跪著與她說話,心中更喜,忙示意綺羅入座。
綺羅坐在蘇清遠下手,一口飲盡茶盞中的茶水,一日未曾沾過水,紅唇依舊潤澤,只是她確實渴了。
蘇清遠耐著性子等她喝完了茶水,隨後見綺羅放下杯子,又忙道:“究竟是什麼人?”
“李思齊的爹。”綺羅擲地有聲道。
蘇清遠唬了一跳,忙道:“住口!”隨後慌忙出,見著外間只有兩個丫頭在,又叫那兩個丫頭站遠一些,憑是誰,也別叫他們靠近。
綺羅看著蘇清遠這副模樣,低頭又想起了肆意的樓翼然,忍不住想,自己大概是與他混久了,才這樣沒有規矩。
“綺羅,禍從口出,哪裡能這樣隨意說。”蘇清遠斥道,隨後又怕自己得罪了綺羅,更疑心綺羅敢說那話,是因與李奕親近才有這膽子,腆著笑臉道:“到底說了什麼?”
“爹爹,他說要帶我去京城。”綺羅一手支頤說道,嘴角始終帶著笑。
蘇清遠心中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因此時此地,只有他眼中有福氣的女兒一人在,他也不再掩飾,搓了下手,又覺這動作太過俗氣,放下手捧著茶碗啜了一口,又笑道:“也不早說,聽人說你慌里慌張的去樓家,爹爹嚇了一跳。”
綺羅低頭認錯,隨後嗔道:“若是不去,女兒也不知道呢。”
“那什麼時候走?”蘇清遠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