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掌管繕修之權,有天夜裡,有位道士上門拜訪,與他做了一樁交易。”
張饒之提到道士說那官員有血光之災,提出以買命錢換他幫忙做事,此人應下之後,便在地基之上暗動手腳,不惜為此殺人滅口。
最終東窗事發,致使全家砍頭。
“此人死不足惜,可惜他的妻兒,受他連累了!”
張輔臣說了一聲。
他此時神情平靜,但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彈起,可見他內心是十分憤怒。
“之後這人渾渾噩噩,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參與應天書局後說出此事,卻突然頭顱掉落,僅留下了一枚買命錢。”
張饒之說完,便向柳並舟點了一下頭。
柳並舟連忙攤開左手掌,只見他掌心之中握了一枚被汗溼的銅錢,那銅錢閃著幽光。
朱世禎看得分明,伸手去取,柳並舟下意識想握緊手掌,但在太祖餘威之下,他動作遲緩,那枚銅錢依舊被朱世禎握在了手中。
“是故人之物。”
他看了一眼,突然嘆了口氣,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張輔臣怔了一怔,聽出他話中之意,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募地瞪大了眼,驚呼道:
“這怎麼可能呢!”
這君臣二人似是打著啞謎,事至此時,兩人都猜出了一些事。
第一位消失的應天書局來客是一位死於永安十一年的官員,他的故事中牽涉到了一位道士。
從朱世禎與張輔臣的反應看來,這位道士留下來的物品似是與這兩位來自六百多年前的貴客亦有瓜葛。
張饒之將兩人反應牢記心裡,卻不動聲色道:
“接下來便是這位孟兄弟所說的事了。”
他提到孟平生是家傳的打鐵手藝,有一天接到了一個活,是個道士委託他鑄五個大鼎。
孟平生的故事相較於永安年的那位官員來說,顯得有些平淡無奇。
張饒之用簡約的語言將他的事說完,連那道士讓他在鼎上繪製了道家法咒圖譜的事也沒錯過。
他想了想也沒什麼補充,十分滿意的點頭:
“對對對,沒錯。”
“我與並舟沒什麼故事,一開始只是以為空山先生邀請我們,只是開開眼界,與來自各處的朋友見個面,聊聊天罷了。”
張饒之說話時,目光轉向了姚守寧:
“直到姚小姑娘意外闖入。”
說完,他將姚守寧無意中闖入應天書局,隨柳並舟而來的事一說。
他並沒有急於將說話權讓給姚守寧,而是提到她來自神都姚家,家裡父母生了兩女一子,而家中事情皆因姐姐的病而起,再到柳氏誤信庸醫,導致女兒許配給‘河神’一事說了。
姚守寧的故事聽起來倒也有趣——但這種有趣是指對其他幾人來說。
而朱世禎與張輔臣來自於七百年前,他們兩人經歷過妖邪亂世的時代,見識過家中受妖禍而亡的不知凡幾。
張輔臣不知道為什麼張饒之對先前幾人的故事快速帶過,卻偏偏對姚守寧的故事說得十分詳細,提到她與後來慶豐帝的外孫陸執幾次行動。
最重要的,朱世禎敏銳的察覺到張饒之說話時,接連看了自己好幾眼,他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怪異,卻並沒有急於開口詢問。
但這君臣兩人都注意到了一點奇怪之處:那就是皇室子弟的陵墓被妖邪所玷汙,且那‘河神’身份也頗詭異——尤其是他不懼皇室的紫陽秘術,極有可能此人出身於皇宮之中!
張饒之提到了後來的洪災,說到了血蚊蠱禍亂神都,好幾次張輔臣都隱忍不住,最終卻強行逼自己冷靜下來。
“神啟二十九年三月,姚小姑娘與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