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往白陵江查探訊息,結果卻意外從河中撈起了一盞河燈。”
說到此處,張饒之頓了片刻,目光從朱世禎身上掃過。
太祖神色如常,但心中卻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總覺得接下來的訊息可能會令他大驚失色。
但他身經百戰,心性非凡,此生之中,若說還有什麼事情能令他驚駭,恐怕就是先前再次進入應天書局時,眼中所見到的一幕。
距離大慶初年七百多年後,還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如此驚訝呢?
他隱隱不安,卻並沒有躁動。
“河燈是一封家書折成,上面是女子寫給丈夫的信,說自己已經懷胎三月。”
張饒之嘆道:
“而這封家書,寫於姚大姑娘之手,也就是這位姚小姑娘的姐姐了。”
說完,他又看向了朱世禎。
太祖生平經歷了不知多少風浪,性情沉穩,此時卻被他看得心中發毛,忍不住動了動腿,換了一下姿勢,轉頭看向張饒之:
“也就是說,這位姚大姑娘與‘河神’夢中成婚之後,兩人夢中有子了?”
“不錯。”張饒之點頭,再度目光灼灼看他。
朱世禎被看得毛骨悚然。
他並非畏首畏尾的性格,此時察覺不對勁兒,便索性主動出擊,試圖將話語權握於自己之手。
太祖與張輔臣來得最晚,兩人錯失了最初聽場的機會,便一直安靜傾聽,可此時張饒之語氣、眼神奇怪,太祖無法再忍,便直言問道:
“這些事情與我何干呢?”
“懷孕之前與您無干,偏偏懷孕之後便與您有幹了。”張饒之含笑答道。
“荒唐!”朱世禎一聽這話,勃然大怒。
大慶立國三年,他一直在整頓內務,無暇成婚,至今身側清淨,也沒有與哪個女子有牽扯,自認名聲清白,被張饒之這樣含糊一說,頓時就不高興了。
而張輔臣聽了這話則是一愣。
他心有七竅,再是聰明不過。
從空山先生邀請客人的身份、背景及經歷的事情看來,彼此都或因某件事、某個人而相互交纏。
例如孟平生所鑄的五口鼎,極有可能是在十三年後安放在那永安十一年倒黴被砍頭的官員所挖出的地坑之中。
而孫太太看似與眾人沒有關係,但她的女兒卻在幾十年後與姚守寧又有牽扯。
姚守寧的來歷最奇怪,與柳並舟面容相似,十有八九雙方乃是血親,妖邪在七百年後現世,最先亂的是她家,如此一來她也是有秘密的。
最重要的,張輔臣則是注意到了一個事——那就是座位的安排。
空山先生是主人,坐於首位之上。
姚守寧與他遙遙相對,從某一方面來說,這兩人首尾相接,興許是承托起了應天書局的主骨。
而從兩側座位的安排看來,張輔臣居於空山先生一側,位於這一端的最上首。
——張輔臣猜測,這應該是自己來自於大慶初年,算是眾人之中‘時代最早’的人物。
同時坐他斜對面的人則是孟平生,他應該是這些人中,僅次於張輔臣與太祖二人之後出生的人。
他的身側空了一個座位,再聯想到那位因買命錢而喪命的官員,便不難猜出此人死前應該坐在這裡。
之後則是孫太太。
張輔臣下首是張饒之,其次柳並舟、朱世禎。
如果按照年代排列,朱世禎應該坐於張饒之之上才對,可此時卻被安排在最末。
再聯想到張饒之所說的話,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張輔臣的心頭。
太祖本該也能想到這點,但他聲名被汙,心中憤怒,再加上他進入此地後,見到姚守寧表現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