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磨斷了三個結,驀地,他清晰聽到石地傳來陰陰的腳步聲,心中大急,一陣猛磨,只磨得手背發麻,接著是奇痛入骨。他知道,手背被磨傷了。
功敗垂成,他急得要吐血。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不止一個人。
他腦中念頭如電光連閃,忖道:“他們不制使我的穴道,只用牛筋分期手腳,顯然對我不太重視,也估計了我的功力,也必定對我有所利用,我何不忍耐一時?”
他起忙滾回原地,半躺著閉上眼睛候變化,表面上看,他仍然昏迷不醒。
鎖鏈一陣響動,接著火光乍現,有人推開一扇沉重的鐵柵門,腳步聲漸近。
他半躺著,眼睛開了一條細縫,看到兩雙牛皮直縫靴,靴上端是黑布夾燈籠褲,還有兩段刀鞘尖。再往上看,卻無法看到了,聽火焰烤得聲音,他知道他一手上持了纏棉紗的桐油火把。
一個傢伙伸出一條腳,踩著他的左肩一蹬,將他的身軀踢正,變成仰面朝天,用粗豪的嗓音說:“喝!這小子睡得象條死豬,好個不知死活的娃娃。”
另一名大漢哈哈大笑,介面道:“李兄弟,你可真會說風涼話。”
“我說風涼話,從何說起?”
“他捱了一頓好揍,幾乎一命難保,昏倒了,卻不是睡著。瞧!他一臉血,去死不遠,這算睡?”
“天太冷,咱們何不用水把他灌醒?既然留他有大用,這樣下去他不死也會變殘廢,咱們行行好,將他弄醒……”
“李兄弟,不可,咱們只有看管的重責,其它不可過問。天快亮了,自有人料理,咱們用不著狗咬老鼠多管閒事,他的死活與咱們無關。留心看管,我走了。五更初可能有人前來巡檢地牢,不可大意,小心提防越獄。”
腳步聲再起,兩個看守走了,在地牢門外交待了一些瑣事,鐵柵門再次關上,火光亦熄。
文昌靜聽良久,方重新滾回石壁,花了好半晌功夫,方將手腕上的牛筋索磨斷。手恢復了自由,他籲出一口長氣,解掉腳上牛筋索,略一舒張筋骨,許久許久,麻木感方行消失,但疼痛感還未消退。
他的暗器和小劍藏在袖中皮套內,怪!都末被搜去,百寶囊仍在,裡面的東西不少,唯一不見了的東西,是從西北鏢局的好漢們手中搶來的五錠金銀。
“怪!這些傢伙怎麼如此大意,難道他們不按身便將人放入地牢?”他心中大惑不解,喃喃地自語。
沒有時間再細想,他必須逃出這間鬼地牢。他徑先前兩名看守出入的方向摸索而行,手扶冷冰冰的石壁探索,轉了兩個彎,前面出現了暗黃色的燈光。
他閃在暗影中,仔細相度形勢。那是一座鐵柵門,柵條粗如酒杯,巨大的鐵鎖,扣住了鐵柵釦環,更用粗大的鐵鏈扣住低柵的門柱。
外面,一盞光芒暗淡的燈籠插在石壁的插座中,可以看清用巨大的青方石所砌成的牆壁,頂上有粗大的石樑,鋪蓋著大石板,天!果是地底的世界。
昏黃的暗淡燈光中,一名黑巾包頭,身穿黑衣褲,外罩老羊皮襖的大漢,佩了一把連鞘單刀,半躺在一張石凳上假寐。
文昌利用壁問暗影,小心翼翼地到了柵門邊,藏身門石側,在思索如何破門而出。
暗器在手,要斃了看守不難,但卻無法開啟鐵樹門,想扭斷酒杯粗的鐵枝,他自信還沒有這種能耐,因為共有三根橫枝,委實不能將鐵枝拉變形狀。鎖匙在看守身上,如不把看守擊斃在伸手可及之處,一切權然。
他略一思索,便變著嗓子咳了一聲。
對面的看守一蹦而起,一步步走向柵門。
文昌的掌心,扣了一把飛刀,心裡不住暗叫:“老天,千萬叫他走近些,走近些,走近……”
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