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眼前一黑,“砰”一聲暴響,左頰捱了一記重擊。接著,“砰砰砰砰”連聲暴響,頭部連挨四記重擊,,最後一聲“砰”,下鋪一拳打得他昏天暗地。然後是“啪”一聲響,左耳門捱了重重一劈掌,直跌出丈外,人事不省。他耳中轟鳴,但卻在昏迷前聽到老化子得意的狂笑聲。
老化子將他一把抓起,先搜他的身,將五錠金銀納入討米袋中,摘下了百寶囊,檢查裡面的東西。囊中除了兩包備用的暗器外,竟有一盒作為針灸的行醫金針。
老化子將百寶囊和從貼身搜來的路引,一併納入討米袋,發出一聲低聲,挾著人向上走。
驀地,黑暗中傳來一聲沉喝,有人低吼:“百寶囊和路引仍放回原處,捆上手腳,按計行事。”
老化子止步,向聲音來處躬身恭敬地答:“謹遵主人吩咐。”
丘頂上,是一處廣約裡餘的臺地,古木叢山,全是寒冬不凋的蒼松古柏。而中間三株古槐卻光禿禿地,古槐向北一面,是一座土圍子,土圍牆崩垮得柔腸寸斷,狀極淒涼,大概數十年來不曾有人加整修過。
殘破的土圍牆內,是一處廢墟,約有三二棟殘敗的房舍,塌了的磚隙和殘柱凌落交錯。近南一面,有五棟巨大的倒塌殿堂,危牆高聳,巨大的石柱參差,可以看出早年的盛貌。最前一棟,上層已經垮了一半,下層雖門窗全毀,殘壁依稀,但仍可在內聊避風雨。
看光景,這是一座大廟,大殿前石堪下,有兩座剝落不堪的神象,另兩個已經倒了,大半掩埋在雪下。
將屆解凍季節,傾圮的破殿堂中,既沒有狐鼠藏匿,也沒有蝙蝠飛翔,除了呼呼寒風掠過斷垣殘壁發出刺耳的厲嘯外,毫無其他聲息,陰慘慘的氣氛,令人心中發緊。別說是夜裡,白天裡也沒有人敢來。
老化子挾著文昌,掠入了黑暗的破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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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蔡文昌的知覺逐漸恢復,首先,他感到頭痛欲裂,一陣昏眩的感覺無情地向他猛擊,疼痛也無形地猛擊著他。
他發出一聲低啞的呻吟,艱難地睜開雙目。除了黑暗,他看不見任何事物。同時,他感到有點溫暖,似乎不象是解凍的嚴寒季節。
“我怎麼啦?這是什麼地方?”他低聲輕叫。
他搖搖頭,似乎想將疼痛和昏眩的感覺搖盪,不搖倒好,腦袋更疼、更昏,他不由自主呻吟出聲。
“我受傷了。”他想。
他想爬起,糟!怎麼?手腳都不聽指揮,原來是被綁住,雙手在後,雙手在踝骨上端捆得結結實實,難怪有麻木的感覺。
他感到口中發於,嚥了一口水,口水又苦又鹹,他試扭動身軀,身軀筋骨又麻又痛。他知道,所受的打擊確是不輕。
他完全的清醒了,被老化子猝然猛擊的情景,在腦海中一一映現,恨得直咬牙。他想:“我與那老狗無冤無仇,好意救他,他為何恩將仇報計算與我?江湖兇險,太可怕了,沒有人可以信賴,隨時皆有殺身之禍,善念更是自陷絕境的根由。王八蛋,我要找到那老狗戮他一百劍。”
他開始掙扎著坐起,坐起後心中大喜,原來手腳分別綁住的,並非倒背蹄擱在一塊兒,身上的穴道也未被制住,必可活命逃生的念頭油然而生。
他發覺身下是不太光滑的石地,便試向右面滾,滾了丈餘,觸及一道冰冷的石牆。他用手略一試探,心中狂喜,開始有耐心地磨擦綁在手腕上的牛筋索,逐漸加勁,十分小心,免得磨破了兩端的皮肉。
捆得人手法極為高明,不但上端有套環連著頸脖,而且腕上共打了五個結。也就是說,手臂活動的幅度不能太大,太大了便勒住了脖子,五個結,損壞了一個結也毫無用處,必須五結齊解,方能恢復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