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星辰看到不遠處的鬼醫,二人雙目交匯。
鬼醫笑道:“想不到你武藝這麼好!居然能勝得了關錦中,難怪方才那麼自信,話說你怎麼又回來了?”
樓星辰笑道:“因為我察覺你的一言一語,江湖之中只有你醫術高明,蒼鷹教之人既然知道慕容勝已中毒,想要救治,必須找到你,透過你徒弟顧意水間接救了他,而昨天你叫我們快點走!就看出了端倪,所以才會讓慕容秋鳳他們先回慕容府,而我也想看下我猜測的是否屬實。”
鬼醫笑道:“不錯!看你年紀輕輕,心思倒縝密!”
樓星辰道:“我還發現了一件事,你還是希國的人,是與不是?”
鬼醫神色凝重,一語不發,想不到他撕掉了自己偽裝的面具,被看得一清二楚。
鬼醫疑問道:“為何這麼說?”
樓星辰淡然道:“從你一開始拒絕救治慕容勝,想必是當年的長廊之戰,慕容勝讓你們希國家破人亡,所以你懷恨在心,而最後你還是有了惻隱之心,所以寫了一個藥方,讓顧易水來救治。”
鬼醫既不反駁,也不肯定,淡然道:“想必你救於慕容府之人也別有用心吧!我猜你跟慕容府之人非親非故,卻為了救慕容勝跪下來請求,從那刻起我就知道,你肯定另有企圖。”
樓星辰笑道:“如果我說是仰慕慕容勝的為人,你肯定不信。而且你那口棺材都準備好了,想必”
二人面面相覷,雙目交匯,彷彿都要看清楚彼此偽裝的面具,隨後,哈哈大笑。
夜幕降臨,四周被漆黑的夜籠罩,無月,唯有秋風在細細作語。
二人坐於竹桌旁,鬼醫喝茶,樓星辰則飲酒。樓星辰看到不遠處處躺在竹床的顧易水,想必是為了他的安全,鬼醫迫不得已只能這樣做。
樓星辰道:“不知前輩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今日魔教之人無功而返,想必肯定不會善甘罷休,你不為他想想?”
樓星辰知道,如果只有鬼醫一人,肯定不會離開幽望谷,但是現在有了牽絆,就不一樣了。
鬼醫神色凝重道:“他已昏厥,後天才會甦醒,不知你是否可以帶他離開這裡,正如你所說魔教之人肯定會捲土重來。我已是將死之人,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為了苟活於世而顛沛流離,多年前希國已家破人亡,已是流浪之人,我在這幽望谷已生活了十多年,這算是我第二個家,所以說什麼我也不願意離開。”
樓星辰淡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
說完,二人不再言語,因為此番話開啟了他塵封的記憶,想到自己何曾不是家破人亡,此刻的他隱隱作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痛整個身心,刀刀刻心,此時他大口飲酒,想要酒來麻醉那顆痛不欲絕的心。因為他不知道是否可以報身負血海深仇,能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此刻的他很想林星月,想傾訴於她,因為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會撕開偽裝的面具,露出最實在、有血有肉的人。
次日黎明泛白,晴空萬里。
樓星辰告別了趙北山,往樓府的方向回去,鬼醫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老態龍鍾的臉龐落下了兩行淚。隨後他去了一個離竹屋不遠的地方,只見此處有十個墓碑,他拿了些酒和香紙。
一邊倒酒,一邊把香紙拋向天空,香紙在半空中舞之。目光看著北方,嘴中喃喃自語道:“希國的將士們,你們都是好男兒,放心我還在這,我在這陪著你們。”說完,用手捧起腳下的一杯黑色塵土,撮了一點塵土放在嘴中回味,呆呆地看著北方,回味那份心傷的回憶,只是老態龍鍾的臉龐情不自禁落下了淚水,他在思念那希國的塵土,對故鄉的一木一草、一片一瓦愛得深沉。
每個人身在他鄉,無論貧窮富貴都不會對故鄉的世間萬物都愛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