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排洩物吧。”
我本來也考慮請個看護的——小山內說道,不知為何看了我一眼。
“可是醫生說撐不到兩三天了,所以我便作罷了,然而佐彌子沒有死。她撐過十天,撐過一個月,雖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惡化,結果就這樣過了快半年。我本來以為她會這樣一直活下去呢。噯,今天早上她看起來也和平常一樣,病情卻突然惡化,一眨眼就撒手人寰了。然後你來了,就是這麼回事。”
這也算是某種緣分吧——小山內說。
“算緣分嗎……?”
只是碰巧吧。
“真的嗎?”
“我騙你又有什麼好處?再說,你沒注意到這線香味嗎?”
這麼說來,是有燒香的味道。
“很多人不喜歡香的味道,所以我才開啟那邊的紙門。我不是說有點冷,請你擔待一下嗎?”
他好像說了。
“要不是那樣,誰想看那種庭院啊。”小山內說。
我就看了。可是,
“你說佐彌子過世了,而且還是剛過世,我實在難以置信。我不是懷疑你,可是聽起來像瞎說的。”
“你這人也真疑神疑鬼。”
小山內說,弓起身子,開啟通往隔壁房間的紙門。
鄰室更加昏暗。一片昏暗中鋪著一床寢具,線香的味道飄了過來。
寢具中露出腳尖。
腳尖自得嚇人。與其說是白,幾乎是透明瞭,好似血全被抽乾了似的。
宛如剛羽化的蟬。
“她死了。沒呼吸了,心臟也停了。不會動也不會說話,連眨眼都不會了。身體也冰得像條魚似的,這就叫死了吧。”
那的確是死了。
應該是死了。
我再一次望向佐彌子的腳。她的腳形狀很美,彷彿蠟像。小巧通透的趾甲規矩地並排在一塊兒,就像徹底空掉了的空殼子一般。空殼子就白成這樣了,脫離身體的靈魂一定更為透明吧。
“可是啊,”小山內說,“也不能就這麼一直擱著。”
“是不能吧……啊,你說的診斷書是死亡診斷書嗎?”
“對。我也有點亂了手腳,不曉得先該做什麼好。是先請和尚來、還是叫附近的人來、還是連絡親戚、還是開始準備葬禮……不,還是該先叫警察來?結果這時候你來了。我本來一片混亂,手足無措,可是看到你就冷靜下來了。所以我請你先在這裡等著,再一次確認佐彌子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後想到應該先請醫生來。”
“應該先請醫生吧。”
“是啊,先請醫生。噯,目前就是這種狀態。”
小山內靜靜地關上紙門。
“佐彌子應該不可能還活著,但我畢竟不是專家。我想還是請醫生好好診斷過,其他的之後再說。然後……”
“你折回來一看,就看到我正對庭院看得出神,是嗎?”
“就是這麼回事。”小山內靜靜地說,“怎麼樣?難得你久違來訪,卻是這種狀況。讓你跟屍體兩個人一起看家,或許你會覺得不太舒服,不過可以請你幫這個忙嗎?”
當然了——我答道。
因為我從以前就喜歡佐彌子。
她死了啊。
小山內披上和服斗篷,說他會盡快回來,離開了。
半晌之間,我只是坐著。
這裡是別人家,沒事到處走動也很奇怪。
也沒必要開口。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不開口也是當然的,所以我只能坐著。但我坐了約莫十分鐘就膩了。
不,說膩了也不對。
應該是說我想做點什麼了,我先環顧了一下房間。
我好一陣子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