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身子啊!”
西太后哀哀欲絕,“鳳玄.......你說這樣的話,是要往吾心口上扎刀啊!你我是多年的情分,吾不為雲氏求情便是,只求你千萬不要因了雲氏生吾的氣啊!吾原是好意.......”
“吾在西宮,一向存心養性,端方守正,不曾做錯過什麼事。今日雲氏栽贓誣陷阿磐母子,也是吾不曾......”
那人冷聲,“端方守正的人,怎會調教出多嘴多舌的東西?”
西太后一凜,她是多聰明的人啊,立刻就明白了謝玄的意思。
你瞧這滿大殿裡的人,除了雲姜,多嘴多舌的還有誰呢?
只有她的貼身宮婢宛娘了。
因而緩緩別過臉去,而侍立鳳座一旁的宛娘倉皇下階,朝著魏王父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奴多嘴!奴知錯了!求王父開恩.......奴再不敢了!求王父開恩,奴再也不敢了!”
西太后那戴滿指環的手攥著袍袖,沉著臉命,“還不掌嘴!”
宛娘臉一白,她是西太后貼身女婢,必也是西宮掌事的大宮女,何時似今日一樣丟了顏面。
為了保命,這便伏在地上左右開弓,掌自己的嘴巴。
掌摑一下,便含淚報上一句,“奴多嘴!”
“奴多嘴!”
“奴多嘴!”
接連掌了總有八九下了,才瑟瑟停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朝著鳳座上的人望去,“娘娘.......奴多嘴,奴知錯了.......”
謝玄負手凝眉不語,西太后便命,“再掌!”
宛娘一邊淌淚,一邊掌摑,扇得兩邊的臉頰都泛出了血絲,疼得再下不去手了,便哭著爬上前來,伏在地上哀哀告饒。
“王父饒命......奴知錯了!奴.......奴知錯了.......求王父饒奴一命吧!奴再也不敢了......”
一張嘴就冒出一汪血來,求饒的話也說得含混不清,唏裡呼嚕。
連二公子的母親都不被原諒,何況是個惹是生非的婢子呢。
謝韶一腳將宛娘踹開,“滾遠點兒!”
“啊!”
宛娘慘叫一聲,被踢到了心口,一張臉痛苦地扭曲,倒在一旁許久都不曾起來。
西太后蹙眉嘆息,搖頭扶額不敢再勸,只命著宛娘,“退下!退下!”
然而宛娘已經起不了身了。
那臨風的玉樹就沐在光影之中,那人睨著大殿深處,“今日殿中侍奉的,賜瘖藥。”
瘖藥,食之使人失音變啞。
怪他們不該進殿,怪他們聽了不該聽的話,可能留一命已是王父開恩,終究也不算太壞。
那滿殿的宮人婢子聞言全都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王父饒命啊......王父饒命!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宛娘匍匐著朝鳳座爬去,“娘娘.......娘娘.......宛娘還要侍奉娘娘......娘娘.....救救宛娘吧.......”
西太后神色憂傷,到底沒有求什麼情,只哀哀嘆了一聲,“鳳玄啊,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