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臉上除了焦灼不安,嚇得嘴皮兒都白了!
權少皇斂住眉頭,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淡淡看她一眼,就大步出了客廳。佔色目光隨著他挺拔筆直的背影挪動著,直到他身影消失,她才回過頭來,抿緊嘴巴,握住了俞亦珍冰涼的雙手,出口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疼痛的沙啞。
“媽,善良是好事兒,可一旦善良成了被人欺壓的原因,那就是愚昧了。這些年,你還沒有被他給欺負夠嗎?我爸留下來的錢,還有你說的那個京都大善人留給咱們母女的錢,哪一樣兒不是被他給賭光了?你拿他當魯芒的爹,他有想過你嗎?”
一聽這話,俞亦珍的淚水掉得更厲害了。
“小么……嗚……媽老了……”
俞亦珍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女人,一輩子都“受”過來了,更何況現在她年紀不小了,身體也不太好,長輩在魯有德淫威下生活,中心意思就圍繞了他一個人,心思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在她的心裡,魯有德再可惡再壞,他都是魯芒的親爹。他要真出了什麼事兒,等自己身體有個閃失的時候,20歲的魯芒該怎麼辦?
可她人嘴笨,一激動更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服佔色。
她只能哭。一直哭。
佔色的眼圈兒赤紅,可她很冷靜——是很冷的靜,靜得面目冷若冰稜。
對於魯有德這個人,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如果不是事關小十三,她想,為了俞亦珍和魯芒,僅僅就他加諸在自個兒身上那些個傷害,已經過去了,她也就作罷了。可現在,她是一個母親,一個會護犢子的母親,她不可能允許一個傷害了她孩子的人逍遙法外。
“小么……”魯有珍聲音啞了,“你去和姑爺說說,就饒他一條狗命吧?”
一雙眼睛冷冷地鎖定了俞亦珍的臉,佔色的眸底,閃過一抹冷芒。
“媽!不是我們說饒了他就饒了他。咱們頭頂上,還有法律的!”
她此刻的表情很嚴肅,冷得和平時在俞亦珍面前的柔和孝順簡直判若兩人。讓俞亦珍看了,囁嚅著唇,竟有些害怕。無奈之下,她又調過頭去看佔子書,想向他求助。可佔子書只是雙手合十,闔著眼睛,宛如老僧入定。
他不會管這事兒了!
捂著哭泣的嘴,俞亦珍身體輕輕顫抖著,一雙眼睛滿是無助和迷茫。
佔色環著她的肩膀,有一句沒一句地安慰著她,心裡卻在想著權少皇那邊兒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從魯有德那裡能打聽出什麼來,更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魯有德。
心神不寧。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晚風輕輕地吹過錦山墅。
權少皇過去的時候,魯有德和魯芒父女倆正在錦山墅的附樓裡下五子棋。
見到他進了屋,魯芒目光亮了亮,喊了聲兒姐夫,很快又垂下頭去了。魯有德今晚心裡有鬼,趕緊笑容滿臉地站起來迎了上去,壓下滿肚子的委屈和恐懼,諂媚地笑著招呼他。
“姑爺來了?你媽她人咧?眼看這天兒也不早了,還得麻煩姑爺找人送咱們一程!”
靜靜地盯著他,權少皇一動不動。
一個人呵呵地笑了幾下,魯有德見他不吭氣兒,終於屏緊了呼吸。
“姑爺,出啥事兒了?!”
瞥向旁邊的兩名警衛,權少皇冷冷說,“帶到地下室去。”
“是,老大!”兩名戰士守了魯有德一晚上就等著這個時候,聞言整齊地答應著,二話不說,一隻手拎了槍,一隻手拎住他的手臂就拖。
“老實點兒,跟我們走!”
身體落入鋼筋般的人手裡,魯有德雙眸一瞪,心肝俱裂。
“嘎,嘎哈呢……你,你們要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