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中,後邊亭榭參差,長廊縵回,這九位美人可以說是賺足了驚羨垂涎的神色。
樂湮淡然抿了口酒水,“淡而無味。”
這些女子已然是絕色了好嗎?白秀雋感覺到有些驚奇,說實話,此刻,是個男人都會奇怪那個傳說之中的綠珠到底是有多美。
瀉翠流丹,潑墨繪彩,九位美人翩躚起舞,婀娜倩影映在杯中物之中,玲瓏通透,更是叫人滿心陶醉歡喜。
花瓣飛旋如風,芬芳益遠,緊跟著,那九個美人之間,宛如變戲法一般又飄出一個綠衣女子來,身段兒如柳枝般輕盈曼妙,面上遮著碧翠的綾紗,但精緻如畫的眉目宛如秋泓般清澈又嬌媚,一靜一動間勾魂蕩魄,舞姿華美彷彿仙鶴溯弋,風流人士登時直勾勾地看著她不動了。
“撲通——”溯時大人眼直了,一個倒栽蔥從樹下掉了下來。
不見面容,便單是這風姿已叫人不禁歎服了。
樂湮得意一笑,“如何?”
別人生得美,她竟然這麼得意?白秀雋愈發地頭疼了,他揉了揉額角道:“確實美。”
這個動作與那人竟如此形似,異曲同工,樂湮撇了撇嘴,冷笑著將對面的男子一望,所有人都盯著美人目不轉睛,唯有他始終正襟危坐,眼神幽深平靜,糾結著某種纏綿刻骨的傷痛。
樂湮哂笑兩聲又轉過了頭。
綠珠今日風頭大出,這一曲跳罷,香汗淋漓,身上綃紗透了幾層,面紗也被風吹落塵埃,那張精緻得難言難畫的臉蛋浮著兩朵海棠薄紅,底下倒抽涼氣之聲此起彼伏,且驚歎未絕。昔年潘岳以俊美及愛妻之命傳於天下,但對於綠珠的美貌,卻仍是讚不絕口的,確然天姿國色。
當是時,石崇滿意地笑了。
綠珠輕盈蕩著碎步,行至石崇面前,歡喜親切地笑著,喚了一聲:“石郎。”她的腳上還纏著幾圈金鈴鐺,腳步匆匆,鈴聲宛如仙樂。
石崇將手一招,笑道:“過來坐罷。”
綠珠便依言做到了石崇身邊。
本來姬君漓身邊的碧瓏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了,可大家還是覺得她的美少了幾分靈動之氣,只是形美而已,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碧瓏骨相皆是上乘,但難免少了幾分生氣。
尤其兩人愛穿這綠衣裳,對比之中,高下立判。
碧瓏絲毫不著惱,反倒笑盈盈地將姬君漓靠住,“這個稱呼倒妙,我以後喚你‘姬郎’可好?”
好個鬼!
姬君漓不悅地皺了皺眉,沉聲回答:“你若惦著自己的小命,便老實點。”
碧瓏唇角下拉,生氣了,再不言語。
石崇放肆大膽地將綠珠攬入懷中,綠珠笑意燦燦,宛然相就,石崇道:“可帶了笛來?”
說罷,綠珠的粉拳便砸在了他的胸口,“石郎喚得這麼急,妾身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哪來的功夫去找根笛子?”
“真是可惜。”石崇一嘆,悵惘道,“我今日認識了幾個朋友,你的藝技,竟不能教他們一見。”
綠珠橫波妙目將臺下一掃,果然見了不少新面孔,她將櫻唇勾起,燦爛地說道:“這幾位姿儀不凡,想來不是尋常之人,石郎若有心,將他們多留幾日便是。金谷園這麼大,總也不會短了他們的吃食不是?”
果然還是綠珠蕙質蘭心,石崇滿意一笑,這笑多了幾分含蓄。
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酒宴既行,諸人慾告辭離去,石崇一一含笑以應,且命人將其送出府門,幾十趟下來,場中便只剩了姬君漓和樂湮等人。
姬君漓一直巋然不動安穩如山,樂湮卻是一直在等著他先動身。這般一來二往,便落在了最後。
正要告辭離去,石崇卻因生了留客的心思,挽留道:“幾位既是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