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老闆兩隻胳膊。總經理葉壺,依然掙扎著左搖右扭,嘴裡含糊嚷嚷:“我沒醉!”老何和老柯迎逢道:“沒醉,沒醉!果然是海量啊!”月凱等人見他們唯唯喏喏,露骨巴結的醜態,肚子裡好笑,暗暗批判——“人渣”、“廢物”!月凱想這事又要拖到明天了。
隔天廠長還是不見蹤影,便由何主任代理工作。無奈,那臺殘舊的一震就掉鐵渣的機器又壞了,秉承江廠長的敲榨宗旨,是萬萬不能都讓工人們休息的。因此打點眾人去幫女工挑料。大家一聽,譁然騷動起來,眾人七嘴八舌——“什麼!當我們是雜工啊!”,“那麼今天的工資怎麼算啊?還計不計件哪?”何主任彈壓不住,轉而軟弱的乞求合作。大家偏不賞臉,這個不成,那個不就。主任奔走相勸,拖了這個又跑了那個,從七點一直調排到十點,所有人動的只有嘴皮子。萬般無法,每人籤一張條子——“休假”!
快午飯時候,從老闆辦公室傳來“咚咚”一串砸桌子的聲音。幾個好事的工人,蹩到門口,伸長脖子往裡覷著,原來是月凱和老闆吵了起來。只見老闆用手指“得得”雞啄米似的點著桌子,面紅耳赤,兇道:“你不服從生產管理把他打了,是不是該處罰!”月凱神色自若,說:“我想你弄錯了。首先,還沒上班;其次,他講的話與生產一點無關。所以沒有所謂的‘不服生產管理’。再說‘處罰’吧!既然已經將我辭退了,又為什麼要扣工錢二百塊!在公司規章制度上,我沒有看到這一條!”葉老闆一時詞窮,只好“吧吧”地猛吸香菸,緊蹙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昨天有沒有上班?”月凱如實答道:“沒有。”老闆一聽,立馬又挺真腰桿,粗聲道:“那麼,你就是自動離職咯!——一分錢也沒有!”月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慌不忙道:“可是我昨天請假了,怎麼自動離職呢!所以再次證明你前邊說的‘不服從生產管理’也一併無效了,總經理先生!”老闆見辯他不過,便要耍橫,咆哮道:“狗屁!說的全是狗屁!我說你錯,你就是錯!”月凱*然道:“你還真無法無天了!”“是!”老闆直著脖子,圓睜雙眼,道:“我就無法無天了!在這個廠裡,我最大!一切我說了算!”月凱周身血液汩汩的往上湧,面色漲得通紅,拳頭握得咯咯響,老闆挑釁道:“你有種去告我啊!”月凱咬牙切齒,道:“好啊!”一轉身,從小許口袋裡抽出了手機,說“借一下。”然後,便開始撥號碼。老闆見他動真格了,心裡著慌了,趕緊命令道:“把老何給我叫過來,馬上把這個瘋子給我趕出去!”人群裡有人應聲去了。頃刻間,老何風風火火趕過來,一把抓住月凱的手機,媚笑道:“喂,工商局嗎?沒……沒,我們正協商解決呢。啊……啊!一定,一定……不敢,不敢!”然後掛掉電話,對著月凱嬉皮笑臉道:“這件事呢,還有商量的餘地嘛!最近,老闆生意比較煩,火氣比較大。咱明理人,應該理解嘛!年輕人,有知識有文化,對不對?應該理解啊!火氣別這麼大,商量,商量,是不是?”一通生拉硬扯,讓月凱坐下,溫言款語安撫月凱的情緒。月凱的鬥志也慢慢鬆懈了下來。最後折中處理:月凱拿走應有的工資。廠長當面道歉!臨走,主任還殷殷挽留,並親切詢問:“是否受傷?”月凱面上過意不去,勉強應對一下,但執意不幹了。
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出去了。只剩下爺爺一個坐在堂屋裡,雙手搭在柺棍上,拉長了臉,一言不發。待月凱拎著行李從他面前掠過時,他咂著癟嘴,硬硬罵了句:“沒出息!”月凱並不理會,走進自已屋裡去了。一會兒,拿了二百元錢出來,遞給爺爺。爺爺斜眼瞅了瞅,依舊臭著張臉,紋絲不動。月凱抓過爺爺的手,硬將鈔票塞了進去,說:“你別不要,也別嫌少,我現在還是學生自然不能給你許多。這些就當零花錢吧!還有,明天我會再去找工作的。”說完,轉身回房。爺爺捏著鈔票,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