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殯儀館偷骨灰也算自首?”
“都兩百克了,還在這兒爭取寬大處理呢……就這種混球。”小警察搖了搖頭,聽見停車場的方向有人吆喝,忙錯身撤了幾步:“江哥那要沒什麼事兒人我先帶走,需要提人的話局裡碰頭。”
江陌擺了擺手,回身重新踱到邵桀身旁站住,耷拉著眉眼看向邵桀重新遞到她手邊的溼紙巾,擰眉無聲地笑了笑:“你剛——”
然而今天實在是不太適合扯皮閒聊,沒等開口說上半句話,江警官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手機又唱起了“黑貓警長”。
江陌搭眼瞧見邵桀渴望著繼續話題又期待落空無力掉下的視線,覷著沒有備註的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安撫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喂您好,我是市局刑偵……”
“誰啊打了好幾個電話,有毛病吧?!”江陌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先扯著嗓子吆喝起來:“你誰啊?再打騷擾電話我報警了啊!”
“警察。盛安市刑偵支隊的。”江陌沒再跟他客氣廢話,聲音登時沉了下來:“吳招娣——是你女兒是吧?”
“……”電話那頭似乎有點兒堂皇意外,沉默了半晌,帶著口音的反問才不耐煩地丟了過來:“她還沒死啊?”
這話實在冷漠又惡毒,江陌喉嚨裡哽了一瞬,餘光掃了眼明顯聽見聲響斂起情緒的邵桀,勉強吞嚥了一下,壓抑地嘆了口氣,儘量不帶任何情緒地簡單告知了吳招娣被脅迫代||孕慘遭殺害的事實死訊。
電話那頭的男人並不在乎似的,甚至人又回到了麻將桌上,“槓!四條——你說那麼多,合著就是人已經死了是嗎?出去賣死的?”
江陌胸口堵著一團濁氣,上不去下不來地憋在那兒。邵桀凝重地看向她攥得死緊的拳頭,伸手使了不小的勁兒才把快被她攥乾的溼紙巾摳出來,半蹲在她身側小心翼翼地在已經粘掛住的焦糖色痕跡上擦拭著。
江陌不太能一心二用,隱約注意著邵桀的動作,縮著腿躲了一下未果,火氣被電話那頭滿不在乎的胡謅亂扯燎得竄天,還得勉強壓制著:“這位大哥你聽我說——”
“說什麼呀?有什麼可說的?”電話那頭輸了牌,摔摔打打地離開了牌桌,“讓她初中畢業回家打工結婚她不幹,非要離家出走,扔下她媽那個瘋婆娘和她弟弟不管,倆人大冬天沉塘子裡死了。老子現在有新婆娘有新兒子,她死不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髒不髒呢!”
江陌在聽見電話那頭提及新家庭的瞬間像是掉進冰窟窿裡一樣,通體裡外霎時徹涼:“你的意思是骨灰不認領了是嗎?”
“你不是警察嗎?找地兒揚了吧。”電話那邊應承了一句呼喚,匆忙地把江陌晾在一旁:“我們家沒有過這姑娘,別再打電話過來,再打電話我舉報你聽見沒有!”
電話那頭結束通話得無情且決絕,江陌怔了幾秒,無奈又無力地垂下手臂,搭了下認真地當著小清潔工的邵桀肩膀:“起來起來,搞得我跟黃世仁僱長工似的……回去洗洗得了,洗不掉拉倒,我過得也沒那麼仔細。”
邵桀的揹包太沉,撐著膝蓋站起身的時候頭暈眼花地撈住江警官精瘦的胳膊扶了一把,“剛踹垃圾桶,也是因為差不多的情況?”
“嗯……”江警官滿心堅定正義的火苗不是頭一遭被幾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只不過這次還沒來得及自我消化,先被邵桀揪住這團煩躁毛球的線頭,輕輕扯動了一下:“不過這個女孩情況更嚴重一點。”
“吳招娣臨死的時候咬了嫌疑人一口,算是給我們警方調查提供了一個最直接的證據線索。”江陌低頭打量著褲子上殘餘的淺棕色印痕,鬱悶地舔了下後槽牙,“最起碼身份是能確認的,家裡也還有親人在,不算是無主屍首。我就是覺得……至少應該送她回家。”
“不過聽見電話裡她家裡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