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鉞聰見他滿面春風,志在必得,四圍圍觀吆喝的人也不在少數,低聲問道:“明日大會,陸掌門到底有幾成勝算?”
李凌風道:“這還用說,論門派勢力,太乙北斗和神教雖然不相上下,但論武功,姓陸的十三年前便是教主手下敗將,這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是教主的囊中之物。”
林中槐道:“太乙北斗乃是武當分支,興盛逾百年,太乙拳和北斗掌更享譽江湖,如雷貫耳。”頓了一頓,接道:“除了教主,陸守義問鼎盟主寶座的機率,沒有九成,也有八成。”
古鉞聰低頭不語,良久,忽道:“兩個最不該做盟主的,卻偏偏最有望當上盟主。”
林中槐一愣,問道:“大護法何出此言?”
第五回神功初成9
古鉞聰道:“神教和十八大門派都不大合得來,倘若教主做了盟主,這些門派誰會心服?但要是陸守義當了盟主,他兩個兒子和大弟子高進倫,從此更加為所欲為,十八大門派是福是禍,也不好說。”
李凌風道:“不管怎麼說,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教主做盟主好。”
眾人一面說著,一面來到巽東營帳下榻,古鉞聰乃大護法,自隔出一間房給他。林中槐吩咐兩名奴才伺候古鉞聰,便出去讓人薰香裝點、鋪紅毯掛大旗準備迎接教主。沒多久,少林僧人送來素菜素飯,大家將就吃了。飯罷,太陽已經下山。
古鉞聰吃了飯在自己的房中乾巴巴坐著,他畢竟少年心性,聽寺中喧嚷聲如洪,愈發坐不住,心忖:“這次大會江湖英雄大多到了,何不趁機打探母親下落?”想起抽籤時老和尚的話,暗道:“我臉上又沒刻‘嗜血教’三個字,也不惹事,想來沒人會為難我。”當下道:“林叔叔,我乏了,就早些睡了。”林中槐命人給他打水洗腳,古鉞聰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掩上紗帳,從帳後的罅隙溜了出去。
天色漸漸暗了,寺外高山層巒美不勝收,古鉞聰東張西望觀瞧,美景之外,十八大門派風神各異,倒也不覺乏味。在離字房看了一會,並未聽到有關爹孃的訊息,又溜到坤字房,在坤字房西見到青冥長老周通天。古鉞聰見他白鬚飄然,將咣白的臉色映得更白,顯然重傷未愈,便要進去打個招呼,忽又忖:“我現在是神教的人,此時進去相見,多有不便。”看了一陣,又溜到艮字房後,艮字房南是霄凰庵一眾,靜仇師太知風月觀和太乙北斗交好,正與弟子商議報仇之事。古鉞聰立了片刻,從營帳後繞過去,正要離開,忽見遠處草木間暗影一晃而過,有一人自坎字號房營帳後的亂石間竄過。古鉞聰不看則已,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那黑影手中好像握了一把摺扇,身形酷似高進倫。
“高進倫?他鬼鬼祟祟要幹什麼?”他吃過高進倫的虧,下意識想回要去叫林中槐,又忖:“待我請來林叔叔,此人早已不見蹤影。”微微一想,順著營帳角落鑽入樹叢,悄悄跟了上去。其時天色晦暗,天王殿群豪熙來攘往,他一孩童,又縮在角落,並未引人注意。
沒多久,來到天王殿東南側盡頭,古鉞聰知高進倫武功了得,恐被他發現,縮在一尊石獅後窺望。那人左右張望了一陣,又向前走,身子越來越低,轉瞬就不見了蹤影。古鉞聰從石獅背後走出來,見眼前是一陡坡,陡坡下是一片松林,那人顯是從陡坡上溜了下去,鑽入松樹叢中去了。古鉞聰躊躇道:“我要不要跟上去?這人如果是高進倫,一定不會做什麼好事。可我跟上去又有什麼用,被發現倒黴的還是自己。”想了片刻,忽緊了緊拳頭,暗道:“男子漢當斷立斷,不管這人是誰,他要做壞事,就一定要想法子阻止他。”當即從陡坡躡足而下,跟著鑽入松林。
松林中雜草叢生,細看之下,才發現一條似有似無,好像蟲獸走過的雜草路,若不是那人方從此走過,絕難發覺。古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