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筆直的懸崖,凸溜溜的巨石直插入霧靄之中,說道:“這裡是絕路,我們來這裡幹麼?”
玄顛手指山崖道:“師父,這裡怎樣?”
古鉞聰道:“什麼怎樣?”
玄顛道:“徒兒在這裡住了四十多年啦,還從沒來過客人,你是第一個,師父,跟我來。”說著輕輕一躍,徑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古鉞聰嚇得倒吸一口氣,雙腿一軟,一屁股蹲坐在地。
玄顛的聲音自懸崖下傳來:“師父,跳下來,徒兒接著你。”
古鉞聰聽得聲音,舒了口氣,好容易站身起來,鼓起勇氣挪至崖邊,伸長脖子小心翼翼向崖下張望,夜色之中,除卻空幽的雲霧,哪看得見底?
良久,古鉞聰退回一步,戰兢兢道:“你快上來,我們出寺去慢慢商量。”玄顛道:“都到家門口了,幹麼不進去坐坐?”話音方落,古鉞聰猛覺腰間一緊,未及回神,整個人已然凌空,身子如巨石般跌墜而下。他雙手下意識亂揮,盼著抓住半根救命稻草,這一揮一抓之際,又下墜數丈。突然間砰地一聲,古鉞聰陡然停止下墜,睜眼一看,自己腰腹被一根麻繩吊著,懸在一片雲海中,身下雲霞蒸騰繚繞,黑洞洞的不見盡頭。
原來,筆直的懸崖上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石縫,勉強可以伸入五指向左攀援,綁在古鉞聰腰間的,不過是玄顛腰上的一根破布腰帶。
古鉞聰見那破布腰帶顫顫巍巍,隨時可能撕裂,大叫:“瘋和尚,快放我上去!”玄顛身形雖小,攀援起來卻似長臂猴一般,在懸崖上飛速移動,說道:“師父,你嫌路不好走麼?寺中耳目眾多,又大多心細,山中一草一木略有變化,立時便被玄悲老兒得知,所以這麼多年來,這條路弟從未打理過,不過就算開山鋪路,弟子家裡也沒個人來,師父,請你忍著些罷。”
第五回神功初成15
玄顛每移一步,古鉞聰身子就猛地晃盪一下,突然,玄顛一個縱身躍出數尺,古鉞聰聽到腰間布條“嘖嘖”碎裂之聲,“哇”的一聲大叫,雙手趕緊將玄顛右腿抱住,玄顛道:“你又沒摔死,幹麼”哇哇“大叫。”古鉞聰道:“你這瘋和尚,我要摔死了還能叫麼?為師要是死了,就是你大逆不道。”
玄顛道:“師父放心好了,徒兒在這裡走來走去也有幾十年了,唯有一次喝醉酒摔下去,卻被樹椏枝掛在半空沒能死成。師父,你好像在發抖,你很冷麼?”
古鉞聰命懸一線,卻聽他談笑風生,大大後悔跟他來此,眼見兩人已走了數丈,回去是不可能了,說道:“別管為師冷不冷,你用心……爬。”心下盤算:“這和尚行事乖戾,和他相處久了,遲早死於非命。天亮之後,須得想個法子賺他送我上去,從此以後再不見他。”又忖:“他長成這幅模樣,莫不是練功所致?我要不要跟他學?”
正自想著,又聽玄顛道:“師父,你信不信我閉著眼也能過去?”古鉞聰忙道:“你別閉!我信,我信……”他怕玄顛果真逞能閉眼,忍不住抬頭覷看,這一看又是一陣癱軟,原來巨石向外凸起,兩人早已不再是沿峭壁攀援,而是倒懸巨石之下,石間裂縫只足兩指扣住,兩人性命全懸在玄顛兩根手指之上。
古鉞聰暗叫:“死定了!”趕緊閉了眼去,顫聲道:“乖徒兒,你……你別忘了為師在你腰帶上。”玄顛道:“綁著呢,就算忘了,也掉不下去。”走到後來,巨石裂縫斷斷續續,玄顛需向前凌空彈出再勾住石縫,古鉞聰只覺身子一晃一晃向前,山風吹來,寒氣襲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覺身子一重,雙足總算踩在地上,聽得玄顛道:“師父,到啦!”古鉞聰緩緩睜開眼來,見自己立於一塊平地之上,眼前是個丈餘寬的石室,石室中放置著三塊形狀大小各異的石頭,已磨得溜光。身後即是萬丈懸崖,崖壁衰草隨風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