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飯,再想法子入宮。”古鉞聰確也餓了,當下也不推辭。四人棄車入城,其時雖值黃昏,然京畿之地卻更見萬家燈火,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四人來到一家名曰“蘇北壹品”的客店,此客店共四層,每一層都擠滿了人。古鉞聰見此盛景,想到沿途餓殍,心下感嘆。歐陽龍兒道:“這段日子天天干菜蘿蔔,正好開開葷。”
四人在三樓靠樓道坐下,歐陽龍兒東張西望。聶貴妃道:“古公子,我們已到京城,今日一醉方休也無妨。”她說話時一雙妙目凝視古鉞聰,口角之間,總是盈盈淺笑,古鉞聰想起前幾日飲酒的情景來,不由有些隱隱覺著面熱,他知聶貴妃正看著自己,只好望著他處道:“聶姑娘有此雅興,在下自當奉陪。”
不一時,上了滿滿一大桌餚饌,聶貴妃要了六罈陳年紹興黃酒,說道:“上次我們喝了六壇,這一回可不能少,古公子,蘇菜有金陵菜、蘇錫菜、徐海菜和淮揚菜四大菜系,這家店擅烹金陵菜和淮陽菜,這兩個菜系風味清鮮,淡而不薄,濃而不膩,佐以紹興黃酒最是美味,古公子一吃便知。”古鉞聰看著滿桌菜餚,色味與西北飲食全然不同,不禁食指大動,說道:“那我可不客氣了。”舉箸大吃起來。聶貴妃看他吃得狼吞虎嚥,笑道:“我就愛古公子爽直實樸的性子,京城中的人見得多了,眼也花了,心也亂了,龍兒妹子,你說是不是?”有意看了歐陽龍兒一眼,歐陽龍兒正不知和水月說著什麼,聞此道:“好比那朱天豪,從頭到腳都不壞了,能娶到水月妹妹,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水月當即羞紅了臉。
四人正自吃著,忽聞樓下一陣喧嚷之聲,只聽一人大聲叫道:“掌櫃的,有沒有見過此人?”
樓下一人道:“回稟官爺,小店人來人往,不曾留意……”
方才那聲音打斷道:“公公有令,發現此人者賞白銀一千兩,如敢包庇朝廷反賊者,一經發現滿門抄斬。”樓下紛紛攘攘之聲傳上樓,顯是亂作一團。
四人均是一怔,歐陽龍兒道:“京城中何時出了反賊?”
古鉞聰道:“此人口中的公公,就是劉雷傲?”
聶貴妃娥眉微蹙,說道:“除了他的人,誰還敢如此目無王法。”面上幾分無奈。
古鉞聰心忖:“劉雷傲到底何許人也,聽聶貴妃口氣,此人似乎連皇上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只聽當先那官差道:“走,去查樓上,你們兩個,留在這裡,若有人敢擅自離開,以反賊同黨論處。”
霎時之間,七八個官兵奔向二樓,古鉞聰正好坐在樓道對面,順樓道向下看去,只見七名肌肉虯結,滿面髭鬚的漢子氣勢洶洶湧了上來,古鉞聰驚道:“這些人果真是官府的人?”聶貴妃坐於一側,亦忍不住俯首看去,低聲道:“劉雷傲這廝重用之人,多是江湖匪類,這些人在京城中橫行霸道,我也曾見過幾次。”突然,兩人對望一眼,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見當先的官差手中舉了一幅畫像,畫上之人正是歐陽龍兒!
那官差到得第二樓,呼喝道:“躲什麼躲,都過來認一認。”
歐陽龍兒聽那撥人咋咋呼呼,突然放下筷子,站起身來道:“敢攪擾老孃吃飯,我去讓他們滾蛋。”方剛起身,古鉞聰和聶貴妃一左一右同時按她回座位,低聲道:“不要動。”幸得樓下紛嚷,並未聽見三人說話。
歐陽龍兒更是好奇,幾次要探頭張望,均被古聶二人制止。
就在此時,又聽那官差道:“將畫像貼在店門口,我們走。”一隨從道:“大人,三樓和四樓不查了?”那官差道:“這時候客棧、飯店、妓院、賭坊、煙管,加起來少說也有兩三百家,哪有功夫挨個查,將畫像貼在門口,諒也沒人敢包庇。”古聶二人都大舒了一口氣,歐陽龍兒耳聞官差腳步聲越去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