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得這段悚人聽聞的往事,無不驚愕駭然。歐陽鏡珊想及這些年來母親所受之苦,叫了聲“娘”,倒在沈如雪懷中大哭。沈如雪抱著女兒,說道:“珊兒,這老賊是個人面獸心的惡魔,他殺害了你外祖父和舅舅,害得娘沒臉和你相見,他不配做你爹。”
歐陽豔絕慢慢站起身來,雙眼凝視蒼茫,良久,才一字一頓道:“自古欲成大事,不可拘泥於小節,我當初年少狂妄,確也做過一些不光彩之事。但是如雪,十八年前我寫給你的每一封信,信裡的一個字,我在嗜血谷海棠花下說的每一句海誓山盟,都是出自真心。”
沈如雪又“呸”一聲,說道:“事到如今,還想誆我,我沈如雪這輩子再不會信你半個字。”
歐陽豔絕不理會她,只極目遠眺道:“我和你哥相交在先,要得到乾坤燭照寶典,只需請他出力便是,大費周折討好你豈非多此一舉?得知寶典下落後,我大可孤身前往奪典,又怎會攜你同去?如雪,十八年前第一次見你,我就說不出的喜歡你,我對你的心意,永如當年送你的那句話‘相思相見恨無時,夜夜明月映我心’。”
沈如雪哭得更傷心了,說道:“你個混賬東西,那你為什麼要殺我哥哥?為什麼要練乾坤燭照魔功?”
歐陽豔絕道:“大丈夫立於當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殺沈兄是不得已而為之,至於乾坤燭照功,我實也不知練後竟會陰陽顛倒。”
歐陽靜珊聽得“陰陽顛倒”四個字,微微一顫,說道:“爹,你說的鬼見愁,可是死於此密道一口棺材中?”
歐陽豔絕道:“不錯,正是他。”
沈如雪皺眉道:“我隱居此密道十餘載,此密道幾步一拐,壁上幾株野草都瞭然於心,卻從未見過什麼棺材,珊兒,一定是他設下的詭計,你莫被他騙了。”
歐陽豔絕冷哼一聲,說道:“我也剛才得知,此密道有一扇密門通往教中奴僕臥房,而密道正下方有另一條密道,正是我當年殺死鬼見愁所在。”
古翼塵道:“可我和珊兒見到的鬼見愁老前輩是死在一間密室之中。”
沈如雪本就對歐陽豔絕的話十分不信,聞此道:“歐陽老賊,你別再胡謅唬人了,什麼密道密門,密道之下有另一條密道,就算你能自圓其說,也沒人信你的鬼話。”
歐陽豔絕面不改色,說道:“當年我將鬼見愁引入密道,用預先設計的暗器將他打成重傷,將他困在棺材中,我不敢與他正面對敵,搶走他的寶典,忙用鋼釘將棺材釘死,再綁上鐵鏈。我怕他再逃出來,連夜用土石將密道封死了。”說到這裡,只聽歐陽靜珊柔聲道:“古大哥,我袖子裡有半丬殘紙,你替我拿出來。”古翼塵亦不避諱,伸手將半張黃紙取出。
沈如雪當先搶過紙條,一看之下,眼中先是露出驚怖懼駭之色,忽又仰天一聲長笑,衝歐陽豔絕悲道:“狗賊,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說這寶典少了半紙書頁,料也無甚麼大礙,卻不曾想這半片書頁乃是全書精髓所在,乾坤燭照寶典的奇妙之處,在於以陰練陽,以陽練陰,男練女功,女練男功,一旦練反,功力雖然更強,但會陰陽顛倒,性情大變,哈哈哈……”
歐陽豔絕奪過書頁,看過之後,雙唇不住微微顫動,許久才道:“這半丬紙是從何處得到?”
古翼塵道:“在鬼見愁前輩的棺材之中,晚輩發現時,正握在他手中。”
歐陽豔絕緩緩道:“當年我若再回去一趟,或不至如此。”頓了一頓,忽而朗聲道:“今日之勢,我看也沒什麼不好。”
沈如雪渾身無力跪在地上,說道:“老賊,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早知此密道能通往神教,我絕不會讓你活到今日。”
歐陽豔絕拂袖道:“如雪,十六年前你生下珊兒後,我們開始修煉神功,珊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