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醜奴做什麼去了,雖說她確實會做飯,可是吃慣了醜奴精心料理的美餐,她決定還是等他回來再吃晚飯好了。
天已黑得差不多了,她的屋裡暗暗的,若原推開門,小心避開椅子摸到桌子上的油燈。把燈點亮,她一回身,立刻被嚇得往後一跳,差點沒把燈掀到地上。
“淮、淮嵐!”
他側坐在她床上,靠著床柱,握劍的手放在腿上,正淡淡地看著她。
若原捂著胸口,還未從受到的驚嚇中緩過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吭聲,嚇死我了!”
淮嵐是跟著於安之的行蹤來到露州後,才偶然間得知若原的住處的。
自從那晚後,一想起她喜歡的人是於安之他便覺得心口發悶,又有隱隱的怒氣——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可是儘管如此,還是想見她。
最近情勢不明,他白日很少出去行動,所以今天也是在天黑之後才跳過魯家的牆,循著墨香味一間一間地找到若原的房間。靜坐了一會兒,就聽到門開啟的聲音,天知道他那時為什麼會忽然感到緊張起來,以至於連開口要說什麼都忘記了。
但他未想到,她見到他後說的第一句話沒有欣喜,只有責怪。
他抿了抿嘴,心中不知是失落還是惱怒,他站起來,推開窗戶就要跳出去。
“淮嵐?”若原驚愕地看著他不吭一聲就要離去。他撐在窗欞上正要用力起跳,忽然胳膊一軟,腳步不穩地扶著牆倒退了兩步。
“淮嵐,你怎麼了?”他臉色發白低頭不語,按住腰。若原顰眉趕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胳膊:“又受傷了?”
上一次被黑衣人刺中的傷口至今未好,雖然當時淮嵐及時地敷上了藥,卻始終不曾癒合。他猜測那人的武器上塗上了毒,但一直沒找到能為他醫治的大夫。若原已經發現他腰間隱隱滲出的血色,便將手探過去,指尖剛觸到衣料,就被一雙大手握住了手腕。
她抬眼對上淮嵐的視線,輕聲說:“讓我看看。”
淮嵐想到傷口翻開的皮肉,泛青的邊緣,因為長時間都沒癒合而變得很可怖,他並不想讓她看到而覺得噁心恐怖,所以握著她的手腕搖了搖頭。
若原眼睛黯然下來,“你不信任我嗎?”她輕輕地抽出了手,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把你和醜奴當做家人的,果然,還是我奢望了嗎?我對你而言,是不是連朋友也不是?”
許多事,她都不放在心上,有無皆可,可是她到底只是個普通人,孤身來到這異世,失去了朋友親人,對於一份真摯的感情總還是渴望的。所以自卑卻將她看得比生命還重的醜奴,默默無言卻帶給她安全感的淮嵐,她都將他們看做這世界上的家人,是她所珍重的。
可惜,她低著頭倒退了幾步,可惜對於他而言,她只是他生命中普通的過客而已吧。
家人……聽到她說將他看做家人,淮嵐心中不知是喜是悲,複雜的情緒化為一聲輕嘆,“不,我相信你。”
她靜靜地抬眼看他,等著他說下去。
“只是沒必要讓你看到我的傷,你又幫不上忙。”他乾巴巴地說。
若原擰了擰眉,雖說她確實也不能為他做很多事,可是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她心裡不舒服啊!放鬆肩膀吐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不看就是了。吶,你什麼時候到露州的?”
淮嵐說出口後,才又後悔,他只是不想讓她看到那傷口而已,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略微受傷的神情,不禁有些愧疚:“到了有幾天了,才知道你也在露州,所以今天才來找你。”
若原滿意地笑笑:“所以咱們倆還是蠻有緣的,這樣都能碰到。你現在住在哪裡?”
淮嵐將暫住的住處地址告訴了她之後,又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