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發現。”
“發現又能如何?張老師早就有所察覺,桑榆也是。”谷知春笑容明媚,含著些惡劣的愉悅,“其實桑榆在出事第二天就猜到了一切,但這個懦夫根本不敢面對。”
“他不敢面對非晚的死亡,更不敢承認非晚因他而死。桑爸爸既然敢把非晚帶回家,擺明了就是不願讓桑榆獨佔桑氏。桑爸爸要是知道真相,他桑榆還能保住桑家大公子的地位?”
“桑榆呀,只能和他最愛的桑非晚——哦不,和他最恨的谷知春——朝夕相處,坐一輛轎車,用一間畫室,在同一張餐桌上吃早餐。”
谷知春越說聲音越高,似在傳達喜悅心情:“你們猜,桑榆和我一起吃早餐,看到我拿餐叉指著他眼睛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季明月心裡暗罵了一句變態,咕噥了一句“你想殺他吧”。
聲音雖小,還是被谷知春聽到了。
“怎麼會?”谷知春挪動腳步向一旁踱,在冥鈔上踩下一個又一個腳印。他離桑榆的墓碑遠了些,輕柔吸了口氣,“我是他的弟弟,是非晚啊。”
“我是真心想把叉子遞給哥哥的,可是哥哥為什麼尖叫著跑開了呢?一個月後我轉到藝術班,也開始學油畫,就和哥哥用同一間畫室,每次我給哥哥遞油畫刮刀,他都像是見了鬼,很多次他舉著刮刀跪在我腳下,說小穀子,你打我、罵我,怎麼對我都行,求你變回去吧,不要再頂著這張臉了。”
“到後來,只要我在家,他就整天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裹緊被子,好像我是什麼吃人的夜叉一樣。”
“我那苦命的哥哥。”谷知春背對連海和季明月,看不到表情。
明明是惋惜的話,但他聲調相當快活:“哈,哈哈,他瘋啦!”
季明月曾看過好些關於桑氏的八卦,其中的確說過桑榆精神不太正常,經常有出格舉動,最愛給自己塗上油畫顏料然後滿大街瘋跑。他原以為是有錢少爺玩行為藝術——畢竟對那種出身的人來說,玩得開反而更能彰顯身家背景——沒想到,桑榆是真的被嚇瘋了。
他渾身一縮,發覺手腕還一直被攥著,熱意不斷,很熨帖,卻也很彆扭。
想抽回來,無奈連海力氣太大,季明月只好放棄,看了連海一眼,用口型無聲道:“谷知春也瘋了。”
連海愈發抓緊季明月,感受繼續加速的脈搏。
忽然間,季明月又想起八卦中盛傳的桑榆死狀——渾身赤裸、身上被塗滿油畫顏料,深埋於泥土中。
變態最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恍然道:“桑榆果然是你殺的。”
“你因為打翻蒲飛和楊雲昊的河豚而被桑榆虐待,你就讓他們二人死於河豚。”季明月繼續道,“當年張老師藉口回民宿開會,偏心縱容學生之間的霸凌行為,你就逼他從安縵知春酒店跳了下來。”
谷知春已經走到了墓碑旁的小土丘邊,此刻他突然回身,微笑已經不在,雙目透出冷冽的眼神幾乎能把四周空氣冰封:“大記者,你很聰明,不過還是隻猜對了一半。”
季明月慌忙上前一步,用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