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後,順手將之貼身收好。這東西萬不可外露,覷了時機,得儘快銷燬才好。
收好東西,她才覺得自己後背之上,一片涼津津的,原來不知不覺間竟已溼了一片。太久沒做這些事兒,原來自己早已不再習慣於做這些了,她暗歎的想著。
不過林培之這人,行事也實在忒大膽、忒隨意了些。
門被人輕輕推開,端水走進來的是紫月。荼蘼神色自若的揭了帳幕對她一笑,問道:“此刻是甚麼時辰了?”今兒天色有些昏暗,也沒見著陽光,因此她還真是拿不準時辰。
紫月一面過來服侍荼蘼穿衣,一面應道:“差不多巳時初刻了!”
荼蘼輕輕“呀”了一聲,蹙眉苦笑道:“怎麼也不喚我一聲兒?”
紫月笑道:“吳公公先前來了一次,我原說要叫的,但他聽見小姐還未醒,便說不必叫了,又說皇上已吩咐了,小姐足踝不便。那便好好休息幾日,不必過去伺候了!”
荼蘼聽了這話,這才點了點頭,起了身。她足踝處其實已好多了,但承平帝既說了這話,她自也樂得順水推舟。盥洗之後,紫月替她梳髮時,她便問道:“今兒可有甚麼事兒?”
紫月答道:“倒也沒聽說有甚事,只是說寶親王今兒一早便啟程回南淵島去了!”她對荼蘼與林培之的關係其實並不瞭解,只是這些日子跟在荼蘼身邊,看了些在眼中,隱約猜到點甚麼,但這事,又豈是她一介小小宮女可以插話的。
荼蘼雖早知林培之必已離去,但聽紫月證實,心中還是不由得的泛起一絲淡淡的離愁來。默默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沒有開言。紫月見她不言,便也岔開話題,另說其他。
荼蘼腳踝雖是好了,但卻不為人知,說不得只能在屋內裝著瘸子。她閒著無事,便又喚紅英將昨兒自己做了一半的鞋面拿來,靠在軟榻上做了起來。
將將到了午時初,卻聽見外頭有陣陣腳步聲傳來,步履甚是安然沉穩。她微微的驚了一下,頓時便想起一個人來。她才剛想著,院裡已傳來紅英清脆的聲音:“奴婢見過肅親王爺!”
荼蘼微微蹙了下眉,有些淡淡的無力感。抿了下唇,她正待起身。房門已被人推開,林垣馳緩步走了進來。見她正要起身,便擺了擺手:“你腳還傷著,不必起了!”
荼蘼起身本也是礙於禮數,不得不敷衍一二,聽了這話,便理所當然的坐著沒有動。紅英見狀,便默不作聲的提了食盒下去。不多一會的工夫,已沏了茶送了來。
荼蘼朝她揮揮手,示意她無事不要進來,紅英點頭,退了下去。林垣馳在一邊坐下,沉默了片刻,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清一清嗓子,才道:“聽說,你昨兒傷了足踝?”
荼蘼點點頭,卻還是不說話。林垣馳坐了一刻,見她始終默然不語,心中也自無奈,嘆了口氣道:“王叔已於今晨動身回去了!”
荼蘼終是不願太過得罪於他,頓了一刻後。還是答道:“我知道!”
林垣馳冷若寒星的眸光靜靜凝視她,過了許久許久才道:“我不知你與王叔之間有甚麼約定,我只想說,荼蘼,你要小心!”他放下手中茶盞,信手拿起荼蘼擱在小几上的鞋面,仔細端詳了一刻,方才有些慨嘆道:“你真是變了許多!”
荼蘼抬眼看他,他卻正垂眸翻看手中鞋面,烏黑濃密的長睫低低的壓了下來,遮住了他眼中的光芒。他的睫毛還是像從前一樣。長到讓她嫉妒,她的心思忽而便是一陣恍惚。
他的睫毛一貫是極長的,莫說是男子,便是女子當中,她也從沒見過比他睫毛更長更密更翹的。正因如此,從前她生氣時,總會憤憤的去揪他的睫毛,而他也總是寬容的笑笑她在那裡胡思亂想,心思一時竟不知跑到了哪兒。林垣馳微微蹙了下眉,扇子般的長睫輕輕顫動了一下,深黑如潭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