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莊的花園確是不大,但花木也還算齊全,荼蘼在園內轉了一圈,仔細看了一看,彎腰折了幾枝花草,這才令那管事引她回屋。屋裡早有丫鬟準備了盥洗用水與早點。
荼蘼點了點頭,示意丫鬟退下,便將自花園內採來的花草草草處理了一番,這才匆匆盥洗。盥洗完後,正用早點的工夫,果聽外頭傳來腳步聲,間中還有呼喚王妃之聲。
她擰了下眉,迅速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手腳俐落的將剛剛處理完的花草汁液抹在面容上,又取過帷帽戴上。她才剛做完這一切,那邊門上卻已響起幾下輕叩。她應了一聲,正欲過去迎接,房門卻已被推開,高嫣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手中卻還牽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小男孩。
母子二人皆穿了一身紅衣,又都生得一等一的好人品,這乍一入屋,頓然便給人眼中一亮之感。二人身後,卻跟了一名年約三旬的婢女,容貌甚是平凡,卻無端的予人一種內斂之感。
荼蘼在帷帽的面紗後輕輕蹙了下眉,卻仍是上前含笑見禮:“不知王妃到此,有失遠迎了”
高嫣忙伸手扶住她,目光落在她的帷帽上,卻是不由笑道:“這大暑天氣,妹妹怎麼也不覺悶熱,在屋裡竟也帶著帷帽?”她一面說著,一面便伸手來揭荼蘼的帷帽。
荼蘼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她的動作,口中笑道:“王妃說笑了,民女這幾日多近花草,不想卻忽得面疾,自覺無顏見人,故而只得如此,還望王妃多多包涵則個”
高嫣娥眉輕挑,顯然對她的話並不深信,笑著一推身邊的孩童:“冶兒,這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來,快過來磕個頭,謝謝姑姑”那孩子被她一推,果真乖乖巧巧的往前走了兩步,便要行禮。
荼蘼忙伸手扶住那孩子,笑道:“王妃這般客氣,卻叫民女怎麼敢當”
高嫣笑道:“若是沒有你,冶兒怕早沒了,他給你行這一禮,本也是分所應當,卻有甚麼敢與不敢的”她說著這話,眸中卻不易為人察覺的飄過一絲陰霾之色,笑容亦有些僵硬。
荼蘼敏銳的捕捉到她眸中的這一絲陰霾,心中不覺暗暗嘆了一聲,知道高嫣怕是已知道了事實真相。堰王世子林冶被她扶起,便也好奇的張了眼去看她。只是隔著帷紗,卻是看不真切。這孩子年紀還小,算來不過三歲,卻生得玉雪可愛,活脫脫的男生女相,瞧著與高嫣倒是十足相似,反不太像林家人。只是前些日子畢竟大病了一場,如今看來卻是有些瘦弱,不過面色倒還算紅潤。
荼蘼細細打量了他一回,見他一雙眼兒滴溜溜的望著自己,不禁想起安哥兒來,因微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是叫冶兒麼?生的可真是好”
林冶聽她誇讚,不禁綻開一個笑容,露出左邊頰上一個淺淺的酒渦兒,愈發討人喜愛,卻是並不言語。高嫣忙在旁謙道:“罷了你就莫要贊他了,這孩子天生稟賦弱,偏又生得一副柔弱相,如今已是足兩歲了,至今除了爹孃外卻還不會說話,可不叫我擔心得緊”
荼蘼笑道:“孩童說話略遲也是多有的,王妃也不必過慮”二人泛泛的說了幾句後,荼蘼方才回身請高嫣坐了。高嫣笑著牽林冶坐了,過不一刻,便有丫鬟送了茶來。
—奇—高嫣便道:“我原說後兒請你過府聚一聚的,卻不料你們竟來了點翠山。王爺與我商量著,相請不如偶遇,既撞上了,自沒有不見的理兒。不過我們今兒來的似乎也真有些唐突了”
—書—她且說且笑,杏眸宛然流轉,梨渦若隱若現,話裡話外語意曖昧,卻似是另有所指。
—網—荼蘼只做不知,淡淡道:“王妃說笑了”說著,便舉起茶盞,輕撩面紗,淺淺啜了一口。
二人正說著話,外頭卻又傳來男子的言語之聲,竟是林培之與林垣掣叔侄二人到了。高嫣聞聲,忙立起身來,一手牽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