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直接頂著雨水,走出了塔樓。
身軀覆甲的武將緩緩抽動了放在桌上的長刀,長刀出鞘,刀身與刀鞘摩擦的聲音,帶著幾分銳意。
“來了。”
武將輕聲說道。
七境的氣血震動,隱約有一座血山在後背浮現。
“還真的敢來啊,這安大家……當真是重情重義,是個妙人。”
“可惜啊,走錯了路,一步錯,便步步錯。”
“今日,這臨安城內,怕是要成為安大家的埋骨地了。”
文官一席錦繡官袍,戴上了官帽,緩緩的撐開油紙傘,跟在了武將的身邊。
“根據陛下的旨意,攔阻他片刻,不過,片刻便可放行,做做姿態就可以,逼他動手,逼他殺入臨安城內,就可以收手,到時候就可以安一個襲擊朝廷命官的重罪。”
那文官輕笑著說道。
武將看了文官一眼,卻未曾說什麼,對於這些文官的手段和套路,對於官場之間彎彎繞繞的把握,武將是玩不過這些人。
照辦便是。
他轉身下了塔樓,從萬丈高空灑落而下的雨珠,滴落在他的盔甲上,迸濺出彌散的水花。
臨安城外的官道上,濛濛細雨之中,一道氣血交織分開雨水的白衣身影,眉心似乎有一朵隱約的金蓮虛影,腳下迸開的雨水,宛若盛放的蓮花,步步生蓮而至。
青灰色的城門磚石,在雨水的沖刷下,斑駁的痕跡少了許多,顏色也變得更加深沉。
伴隨著陣陣腳步聲,門洞之內,一身鐵甲的武將,帶著一支百人小隊,攔阻在門洞之內,他拄著刀,眯著眼,盯著安樂。
安樂一步一步走來,眼中甚至沒有這位武將。
隨著距離臨安城越來越近,他彷彿已經聆聽到了那爛柯寺僧人頌唸的往生經的聲音。
“來者止步。”
武將拄著長刀,淡淡道。
既然要攔阻安樂,姿態自然要擺出來。
然而,安樂依舊沒有止步,面對七境攔路的武將以及一百人的守城小隊,安樂徑直的踏足到了門洞之內。
城樓上,文官撐著油紙傘,官袍獵獵。
他忽然有些疑惑,因為他發現門洞內,竟然半點聲響都沒有,他眉頭微蹙,撐著傘,從城樓上翩然的轉動而下,落在了門洞前。
緩緩轉身,手中的油紙傘,難以握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門洞內,屍體橫陳,那位七境的武將,被自己的長刀洞穿了心臟,釘在了門洞的牆上,門洞內的磚石都凹陷下去,鑲嵌出了武將的身形。
至於那百人的護城小隊,清一色都是三四境的修行者組成的小隊,還有守城的軍陣。
然而,此刻這些小隊成員,全部死去。
鮮血在地面歪歪扭扭的流淌而出,刺鼻的味道,哪怕是沖刷著的暴雨,都難以洗去。
七境的武將……率領著百人的守城小隊,瞬間便被殺光了?
安樂白衣勝雪,淡淡的看了這位文官一眼。
一步踏下,氣血交織,宛若一股山崩地裂的衝擊波從門洞內灌出。
這位七境的文官,汗毛倒豎,眉心泥丸宮中霞光大盛,元神躍然而出……
然而,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安樂便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側,五指一抓一扣,按住他的腦袋,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連帶著七境的元神,都瞬間被衝擊的支離破碎。
安樂起身,白衣不染絲毫鮮血,也不沾半粒雨珠,繼續朝著長街行去,腳下的積水迸起,宛若朵朵蓮花在盤旋。
而身後城門前。
倒在地上的文官,腦袋早已經血肉模糊,元神寂滅,生機全無。
這一刻,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