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一陣,把那腰間的馴逆杖抽出來握在手裡,一節一節摩挲道:“這案子孤應下了,但只有終審才會來過堂,你沒意見吧?”
秦守拙苦笑道:“王爺至少初審也來露一面吧,不然丞相那裡實在不好交代。”只要有一點可能,他也實在不想得罪秦雷。
秦雷聽出他的口風,怪笑道:“看來這事兒是丞相府交代下來的?你還挺聽話的嘛”
秦守拙剛要出聲辯解,卻見秦雷手中的棍子倏地探出,正搭在秦守拙的膀子頭上,冷聲道:“看來你是隻在意丞相大人,不在意我這大宗正了?”說著用那杖子點點他地肩頭道:“別忘了,你可姓秦,不姓文。”
秦守拙額頭冒汗,小心翼翼陪笑道:“相府總攬五院六部,京都府自然也在其御下…”
卻聽秦雷冷笑一聲道:“荒謬,京都府尹乃是陛下親自任命,何須對他文彥博負責?”一雙鷹目刀子一般掛擦著秦守拙的老臉,火氣漸升道:“孤問你,你到底聽誰的!”
秦守拙噗通一聲跪下道:“我的爺,我的親爺哇,京都府尹歷來都是忠於陛下地,卑職雖然人品猥瑣,卻也不敢淪為忤逆。但幾位前任府尹,皆是因為只聽陛下地,便被文相構陷倒臺,到了卑職這裡,哪裡還敢明著與文相對抗。只能先虛與委蛇,留著這有用之身,以便在關鍵時刻報效皇恩,就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哇…”聲音低沉、感情真摯,令人聞之肅然起敬。
見秦雷依然一臉的似笑非笑,秦守拙偷偷一擰大腿,疼得一臉菊花,終於擠出了幾滴眼淚,嗚嗚乾嚎道:“下官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偏偏還受盡了夾板氣啊,苦啊…”
秦雷一言不發地著他真假難分的表演,直到秦守拙自覺無趣,抽抽搭搭止住哭聲,才硬邦邦道:“你若真是心在漢,現在就回來吧,孤王保著你,總不能讓你幹一輩子臥底吧。”
秦守拙嘴角哆嗦幾下,乾笑道:“謝王爺大恩,守拙銘感五內,不過下官覺得還是在敵營裡作用更大些,就不讓王爺費心勞神了吧。”
第三三一章 打太極
秦守拙能在京都府尹這個火山口上坐十年,靠的就是一手左右逢源、圓滑自如的功夫。他算是昭武帝的遠房堂侄,又是文彥博的門生,憑著這兩層關係,他閃轉騰挪、兩方討好,日子久了,竟然既成了昭武帝眼中的自己人,又被文丞相當成值得信賴的好學生。
但他左右逢源需要一個條件,就是兩邊至少要保持面上的和平,若兩家真到了要撕破臉的地步,他還是必須站隊的。這也是他最近長吁短嘆¨眠厭食的原因所在。
這樣一個傢伙,不到形勢分明的那一天,他是萬萬不會把兩腳都擱在一條船上的,更別說秦雷這條前途渺茫的小破船了,所以他婉拒了秦雷的好意。
秦雷雖然沒奢望他答應,但一見他虛與委蛇的噁心樣子,終是忍不住火氣上湧。手腕一抖,那冰涼柔韌的馴逆杖便實靠靠的抽在秦守拙的膀子上,發出砰地一聲。
秦守拙雖然長著張老臉,卻有身嫩肉,哪吃得了這個痛?直感覺肩膀像被刀砍了一樣,撕心裂肺的痛,不由哎喲一聲,抱著膀子頭慘叫了起來。
聽他叫得歡實,秦雷微微惱火道:“我還沒使勁呢,你吆喝什麼?”說著虛晃一棍道:“再叫就打死你…”秦守拙這才眼含著淚花住了嘴,無限委屈的望著秦雷。他畢竟是秦氏一脈‘年的京都府尹,頂頂重要的人物,秦雷也不能由著性子毆打一頓。忿忿的收回棍子,煩躁道:“這些事兒暫且不說,我來問你,為何年前要把外省難民們趕出京裡?”
秦守拙趕緊老實答道:“回稟王爺。這是多年下來的規矩,歷來皆如此。”
雙手拄著馴逆杖,秦雷微微皺眉道:“什麼狗屁規矩,你知道城外凍死、餓死了多少人嗎?不下兩萬人啊!”聲音中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