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惱人的離愁別緒,呲牙笑笑道:“有空常寫信。”
淚水無聲的滑落,雲蘿公主卻始終睜著雙眼,彷彿要把他的影子直接刻在心田中一般。
秦雷揮揮手,便轉身大步向戰船走去。
身後傳來雲蘿的歌聲:“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表獨菱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
留靈脩兮忘歸,歲既晏兮孰華予…”
戰船漸漸啟動,駛離了這入江口畔的沙洲,秦雷站在船尾,望著雪花靜靜飄灑、望著雪中那俏麗地身影,喃喃道:“真好聽,這歌什麼意思?”
樂布衣輕聲道:“有一位山間的精靈,身被薜荔、腰束女蘿。含情流盼、巧笑嫣然,溫柔可愛、形貌嬌好。赤豹是她的坐騎,文狸是她的夥伴,以辛夷為車駕、用桂花作飾旗。披著石蘭結著杜衡,折枝鮮花聊寄相思。”
“相思?相思苦、苦相思,”秦雷輕叩著船舷,低聲道:“如此天人般的女子,又何苦相思呢…”
樂布衣微微一笑,輕聲藉著道:“她孤身一人佇立山巔,雲海茫茫浮游卷舒。山色幽暗白晝如夜。痴情等待忘卻歸去,紅顏會老又怎能永葆花季?”
聽著樂布衣地解釋,秦雷不由痴了。再抬頭望去時,那江畔地沙洲已經被漫天的落雪遮蓋,那在水一方的美麗姑娘,卻依然痴痴的立在那裡…
寒江載孤舟,雪落人初靜。時見幽人獨不歸,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第四六六章 歸去來兮
秦雷的座艦與大部隊匯合後,伯賞元帥便乘個小舢板過來與他見面。
兩人再見,恍若隔世,自是一番唏噓感慨,卻不用再說些感謝之類的廢話。
男人的友誼在生死考驗中成長,無聲卻有力。
“部隊傷亡怎樣?”一陣激動之後,秦雷恢復了平靜。
伯賞別離撣撣身上的雪花,面色有些沉重道:“艨艟艦隊沉了十艘戰艦,死傷在三千左右,至於其他部隊,現在暫時沒有訊息。”
秦雷面色一沉,因逃出昇天而帶來的喜悅蕩然無存,狠狠的一拳捶在橫欄上,自責道:“為我一人犧牲這麼多的大秦兒郎,這讓孤情何以堪呢!”
伯賞別離沒有說話,他知道秦雷是一個頭腦清醒的領袖,並不需要別人的勸慰。
“攻城部隊是哪來的?”果然,在短暫的心痛之後,他便繼續問道。
“一部分是鎮南步軍,一部分是您的黑甲騎兵。”伯賞別離解釋道:“他們回國後並未背上,而是一直在我的軍營裡等待殿下歸來。”
點點頭,秦雷扶欄遠眺道:“他們都撤下來了吧?”雪越下越大,嚴重阻擋了他的視線。
“已經撤下來了,”伯賞別離忍不住笑道:“是秦有才帶的隊,那小子壓根就沒攻到城裡去,就派人通報諸洪鈞,說他們已經佔領了巴陵四門,要展開屠殺云云。”
聽到秦有才的名字,秦雷一下想到了他兄弟,不由惱火道:“秦有德呢,這個混賬東西,害得我差點被諸洪鈞砸死,非要跟他算賬不可!”
伯賞別離搖頭道:“諸烈那是嚇唬您呢,他的滾石檑木之類。根本就攻擊不到沙洲上去。”
“這是為何?”秦雷不解的問道。
“那些東西猛則猛矣,但楚軍的樓船上,並沒有安裝投石器之類的拋射裝備,根本沒法把那些東西扔出五丈之地。”伯賞別離呵呵笑道:“而沙洲乃是泥沙淤積而成,附近水淺泥深,根本不是那種大傢伙可以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