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仔細的回想一下,諸烈的樓船確實在距離沙洲十幾丈地地方便停了下來,雖然一個勁的裝腔作勢,卻再也沒有前進一寸。很顯然。諸烈是在欺負自己這個陸生動物不懂行。
雖然被耍了很生氣,但知道方才並沒有身陷絕地,他對秦有德的怒火也就淡了,揮揮手道:“這個老狐狸,難為老哥你跟他鬥了這些年。”
伯賞別離苦笑一聲道:“是啊。我本來也是個實誠人
秦雷哈哈笑道:“我們都是實誠人,走,喝酒去。”便與老元帥攜手進了船艙。脫掉大氅,卸掉鎧甲,鬆緩下麻木的四肢。秦雷看見老元帥緊皺著眉頭,在用力的敲打著後背,似乎十分的痛苦。上前扶著老元帥在交椅上緩緩坐下。自己也拖把椅子與他促膝而坐,關切問道:“老哥,你的腰椎更厲害了嗎?”
伯賞別離點點頭,慢慢調整個舒坦點的姿勢道:“一年不如一年了,前些年光是肩周、膝蓋,倒還能硬撐過去。誰想去年又添了個腰上的風溼病,”沙啞地嘆口氣道:“這腰是支柱啊,一點毛病就能害得你抬不動腿、舉不起手,戰都站不穩。”
老元帥說著敲敲自己的背,竟發出鐺鐺的聲音。呵呵笑道:“要沒了這個鐵腰帶。老哥我站都站不起來。”
石敢端個炭火盆進來,擱在他倆的中間,又在上面鋪了個鐵線網子。沈乞則端著個大托盤進來,將上面的八個小碟子擺在兩人身邊地小機上。盤子裡面是醃好的牛肉條、羊肉塊,還有鮮魚、貝類之類的河鮮。
伯賞別離奇怪笑道:“我說兄弟,你怎麼打仗還帶這些玩意
秦雷看石敢一眼,石敢輕聲道:“巴陵郡的侯老闆送來的。”秦雷輕笑道:“這傢伙最會揣摩心思。知道我好這口。”伴著的聲響。他將一條條牛肉整齊擺在鐵網上,動作純熟又專業。顯然是時常為之。
伯賞元帥也不說話了,他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秦雷幹活…話說能讓這位爺親自服務的,怕是全天下都不到三個,而他伯賞別離,卻是其中一個。
只見他一手拿個小刷子,從罐罐裡蘸醬刷在肉條上,一手拿筷子輕巧的翻動著。不一會兒,伯賞元帥便聞到撲鼻的香氣,不由吞著口水道:“還真是餓了呢。”
秦雷將牛肉條夾盤裡,遞給老元帥道:“趁熱吃。”伯賞別離也不客氣,接過來便用手撈著大快朵頤,他倒是不怕燙。
秦雷笑著搖搖頭,將傢伙什遞給石敢,讓他繼續燒烤…隆威郡王殿下從來沒有那種別人吃著我看著的高尚情操。
秦雷從開水盆中捏起小酒瓶,給伯賞別離斟上酒,也給自己倒上。兩人一碰杯,便利索的走了一個,老元帥呲呲牙道:“涼熱正好!”便與秦雷對酌起來。
酒過三巡,盤子裡的食材也消滅了大半,兩人終於都有些飽了。舒服的拍拍肚子,秦雷清聲笑道:“酒足飯飽,說正事兒吧。”
老元帥將盤子裡最後一片蘑菇吃掉,隨手擦擦嘴巴道:“好。”便字斟句酌道:“兄弟可知道國內的局勢?”
秦雷點點頭,實話實說道:“諜報局三天會傳遞一次情報,也就是說,前天京都發生了什麼,我現在還不知道。”
伯賞別離眯眼打量秦雷一陣,奇怪道:“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說著使勁撓撓花白地頭髮,滿面憂慮道:“我們現在是四面楚歌啊…說不定哪天就成階下之囚了。”
秦雷聳聳肩膀,無所謂道:“他能奈我何?”覺著這話有些輕佻,抱歉地看老元帥一眼。他輕聲安慰道:“老哥是大秦第一流的將軍,而我勉強算得上二流。不過在勾心鬥角上,兄弟我還是有點自信的。”
“也對,我比較憨實。”伯賞別離拍拍額頭笑道:“成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秦雷翻翻白眼,心道:是缺根弦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