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般忍氣。”
眾人都頗有同感,但均有點無可奈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好了,難道可以把可疑的客人捉往艙底嚴刑逼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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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城位於石頭山西南麓,城周長七里一百步,城基以石頭山的天然岩石築砌而成,依山而建。西、北兩面臨江處盡是懸崖峭壁,固江為池,非常險要,城牆以磚疊砌,厚重穩固,使石頭城成為健康西部有虎踞雄姿的臨江軍事要塞。
於西頭城西端處,有一大塊突出的紫紅色爍巖,因風化剝落,形成坑窪斑點的巖面,仿如一個巨大的鬼臉,故石頭城又被戲稱為“鬼臉城”。
城內設有“石頭倉”,儲存軍用物品。城內最高聳的是烽火臺,是健康境內的烽火總檯。由此沿上下游方向,於江岸險要處遍設烽火臺。只要石頭城烽火一起,半天內可傳遍長江沿線,直至江陵。
石頭城向為健康軍首都西面的第一重鎮和水師根據地,在一般情況下,健康朝廷絕不容許外鎮沾手石頭城。
當日謝玄智取石頭城,便逼得司馬曜和司馬道子不得不一一答應謝玄的要求,只能坐看謝安從容離開健康到廣陵去。
今次劉牢之強取石頭城以作北府兵駐紮之地,實觸犯了司馬氏朝廷的大忌,劉牢之非是不曉得這方面的問題,但總好過被司馬道子害死,再以謝琰來取代他。
就是在這樣微妙的情況下,劉裕兵行險著,爭取到司馬道子父子暫時的支援,這種關係絕不會持久,而劉裕要的只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會否來臨,還需看其它條件的配合,一切尚是未知之數。
沿江走來,劉裕看到泊在石頭城碼頭處近五十艘的北府兵水師戰船。可以想象,若依計劃進行,北府大軍會分水陸兩路向南進軍。陸路部隊由謝琰指揮,直指會稽;水路由劉牢之主持,出大江沿海岸南下,配合陸路部隊作戰。
劉牢之肯這麼聽話嗎?自晉室南遷,晉室的內部問題一直懸而未決。於謝安主政之時,一直全力調和中央與地方的關係。由於桓衝性格溫和,所以荊揚之間亦能相安無事。
到謝安與謝玄先後辭世,晉室失掉兩大支柱,加上司馬道子專權益甚,以致嬖佞用事,賄賂公行,政事更加紊亂,致孫恩乘機起事,北府雄兵亦落入劉牢之這野心家之手,南方究竟會變成怎樣的一個爛攤子,劉裕真的不敢想象,且有點懷疑自己即使能掌握北府兵的兵權,是否仍有回天之力。
當然這條路漫長而艱困,而至少他現在爭取得喘一口氣的空間,只看待會見到劉牢之時,這傢伙有甚麼話說。
司馬道子決不會明言暫時擱置對付他劉裕的計劃,所以劉牢之將會千方百計的設法害死他,只看他是親自下手還是借別人之力去達到目標。
他和劉牢之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可以說,劉裕他一天仍然在世,劉牢之北府大統領之位便坐不安席。
想著想著,終到達石頭城。
石頭城開有二門,南面二門,東面一門,西北臨江。
劉裕循沿江驛道抵達東門,一隊馬隊從後而至,踢起漫天塵土。
劉裕避往道旁,讓馬隊在身旁經過,看著他們旋風般馳進城門內去,內心不由泛起自己是局外人的孤獨感覺。
剛馳過的騎士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他們顯然亦不知他劉裕是何許人也,或許這批人是剛招募的新兵吧!
這想法令他對北府兵生出古怪的疏離感。
在這種心情下,想及自己想取劉牢之之位而代之,頓然變成脫離現實、毫不實際的妄念狂想。
劉裕暗歎一口氣,收拾心情,朝石頭城東門走去。
門衛露出注意的神色,其中一人喝道:“止步!”
劉裕立定報上官階